胡瑞汐入了脚,水温有点烫,不过一会就能适应了。
药汤覆盖着双脚,因为热气,花瓣飘香,一时间到还挺有趣味的。
“还是妹妹会享受啊!”胡瑞汐感叹,在蔡家,上有婆母,祖母,还有一干叔伯小姑等等。
行差踏错都让人议论纷纷。
哪有这浮生半日之闲,又是游玩,又是泡脚解乏的?
赵玉娇靠着孟嬷嬷拿来的大迎枕,对着胡瑞汐道:“嫂嫂靠下来,慢慢泡。”
“这个不能急,咱们说说话,若是困了,小睡一会
也无妨。”
“我一开始也不太适应,可泡了一段时日后,晚上睡觉特别沉,精神也很好。”
胡瑞汐靠着大迎枕,侧身看着娇美的赵玉娇,不由得心生艳羡。
这样被宠得只知道享受的小妇人,才是真正的幸福。
与她这样,精明算计,事事操心的,不知好上多少?
“以后得了空,定要来叨扰弟妹,与弟妹好好叙话。”
赵玉娇笑得诚恳道:“不瞒嫂嫂,夫君知我性子单纯,不善与那弯弯道道的妇人结交,因此他说请兄长和嫂嫂来做客的时候,我便没有将嫂嫂当成是外人了。”
“以后嫂嫂得空,只管来寻我。”
“我性子沉闷,不爱上街,到是喜欢在家自得其乐。”
“作画也好,赏花也好,吃茶也好,玩玩乐乐一天,不出门也惬意得很。”
“我还会弹琴,虽然不精,但在嫂嫂面前献丑也不怕。”
胡瑞汐闻言,目光越发柔和了些许。
真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虽然嫁作了妇人,但却未经后宅算计,从里到外都透着天真善良。
…
静澜斋中,纪少瑜取几幅装裱好的画给蔡方看。
蔡方最喜其中一幅千山水影图。
那画卷徐徐展开,里面千山之景,依次辽辽不绝,画卷有限,然意境深远。
最难为可贵的,那画卷有倒映的水景。
景物有远近之分,近处高山耸立,嶙峋可见,远处连绵起伏,沟壑丛生。
水面用色浅薄,挥墨潇洒,下笔如有神助,仿佛轻纱遮面,栩栩如生。
蔡方看得目不转睛,与纪少瑜叹道:“这幅画的水影,犹如画龙点睛,简直让人身临其境。”
纪少瑜得意道:“那是当然,你也不看是谁画的。”
蔡方嘴角微抽,心道纪少瑜一向自谦,今日到是得意得很。
他故意道:“你离京的这些日子,大理寺多少事情压在我身上?”
“如今你回来了,轻轻松松就接手,虽然请我作客,可总不能一点谢礼都没有吧?”
“不如你将这画赠予我如何?”
纪少瑜慢条斯理地卷起画,嘴角勾了勾道:“这可不成,你挑我画的可以。”
蔡方惊愕道:“这不是你画的?”
纪少瑜点了点头道:“这乃内人所作!”
蔡方:“…”
“你…你别急着收,我再看看!”蔡方拉着纪少瑜的手,有些不敢置信地道。
他狐疑地看着纪少瑜,见他一副暗暗嘚瑟的模样,心里满是震惊。
这样一副画,若真是纪少瑜的妻子所画,那可真是太出彩了。
纪少瑜本就有意炫耀,见蔡方如此说,自然摊开手让他继续看。
蔡方之所以看中这一副,那是因为他出自书香门第,自幼见过的山水画不知凡几。
这一副且不说画工如何,画境首先让人眼前一亮。
那水中倒影,不足为奇,奇的是水纹。
游龙惊凤般的水纹,仿若天成,下笔之人何等大气,丝毫不畏首畏尾,也不精益求精。
恰恰是随性,随心,因此不曾停顿,水纹也不起波澜,犹如在真正的画卷上罩上一层轻纱,实在是妙不可言。
蔡方细细品了品,看着掩不住笑意的纪少瑜,佩服
道:“妙笔出新意,意境深可闻。”
“弟妹这心思,这画技,已然可以出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