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毅光和纪山连连罢手,不敢跟他较量。
赵玉书更不行了,两杯就倒了。
到是纪少瑜陪得久一些,等过了戌时,余红翠见怪不怪地让张妈妈和齐妈妈去睡觉。
她自己的兄弟她自己知道,若是喝得尽兴了,天亮
的时候都是有的。
饭厅里,赵玉书已经被扶去睡觉了。
赵毅光和纪山也昏昏沉沉地散了,只有纪少瑜和余大海还在喝。
下酒菜都凉了,贺嬷嬷让绿宝弄了一个小炉子给他们,把热菜都煨着,然后便去睡觉了。
绿宝在茶房里打盹,怕等会他们叫人的时候自己听不见,就挨着个小炉子睡,连毯子也没有盖一个。
余大海和纪少瑜聊着聊着,不知道怎么就聊到了画上。
纪少瑜趁着酒兴,说起了自己见过一副西周王所画的《献祭图》赝品。
他没有见过真迹,不过他说宋子桓曾经见过,因此能肯定是照着西周王《献祭图》所临摹的赝品。
末了,纪少瑜感叹道:“传闻《献祭图》自前朝覆灭后便不知所踪,想不到竟然尚存于世。”
“只可惜真迹无处可寻,不然定要递上拜帖,请求赏鉴一番。”
余大海早就查明宋子桓的身份了,对他知道《献祭图》一事并不奇怪。
可他奇怪的是,纪少瑜将这番话说给他听。
看似无意,兜转一圈而出。
可他知道纪少瑜是极其谨慎的人,涉及前朝之事,
他一个即将赶考的举子不应该脱口而出才是。
不管如何,余大海只装听不懂道:“你若喜欢这些古画,我得空便帮你搜罗一二。”
纪少瑜自然应好,两个人便接着喝。
没过多久,余大海起身去了茅房。
出来以后,余大海悄然折返。
只见纪少瑜一个人把玩着酒杯,静静地坐在火炉边上。
火炉里的光映着他的脸庞,看起来温润谦逊,只是那眼帘低垂,眸中晦暗深沉,竟不知他到底心想何事?
…
原来纪少瑜在宋子桓的口中得知了罗馨拿了画来。
他去看过以后,便心生疑虑。
前世他在皇宫也看见过真正《献祭图》的临摹赝品,自然知道罗馨的拿来的这一幅是完整的。
关于罗家,他也让钱升去查了。
只是查完以后,他便怀疑《献祭图》是有人故意留给罗家的。
或许这跟罗家那批卖掉的船有关,为了以防万一,纪少瑜不得不出言提醒。
余大海回来以后,没过多久就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纪少瑜叫了余大海的随从扶他去客房休息,自己则
准备回家了。
醒来的绿宝也赶紧收拾碗筷,这会都已经过了亥时,正是困意正浓的时候。
纪少瑜离开赵家以后,原本酣睡的余大海翻身起来,目光犹如烈焰,威势灼灼。
他打开房门,唤来严毅道:“找一个人去盯着顺昌知府罗洪安,有任何异动及时来报。”
严毅领命,退了下去。
余大海第二天一大早说是有事情要办,连早膳都还没有吃就走了。
…
丹阳村陈旧的树屋里,余大海隐隐有些激动道:“当年曾祖父埋下的那条线起用了,《献祭图》已经出现。”
“现在就等长江回来了。”
“你不要高兴得太早了,现在这位皇帝八岁登基,却能在太后的手里活到现在掌控政权,绝非等闲人物。”男人漠然地说道。
余大海心急,压抑了这么久,不就是为了能早点看到希望?
他当即道:“大哥,倘若这一次长江出海平安回来,难不成带回的那些东西还不足以让皇帝相信,那些珍宝早已流落到海外去了?”
男人的目光一下子变得阴冷,他看向余大海,冷戾肃然。
余大海禁声,半响后喃喃道:“铁立!”
铁立见他改口,冷冷地道:“我不是你的大哥,你以后不许再这样叫,否则你不要来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