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一个卖发饰的摊位前,天城暮云盯着货架不走了,指着一条红色的发带,对楚非离道,“本宫想要那条发带。”
楚非离摸了摸身上的钱袋,突然想起他好像没钱,早就让天城暮云给拿走了,但是看到他的目光全在那条发带上,便解了身上玉佩上的金铃铛去换。
“姑娘你看行吗?我用这金铃子换你那条红色发带。”
卖发饰的姑娘说可以,便取下货架上那条红色发带,和楚非离交换。
楚非离把发带递给天城暮云。“给。”
“一个金铃换一条发带,这笔买卖是你亏了,还真傻。”天城暮云嘴巴上嫌弃,却还是伸手接了过去。但是他把金铃子要回来了,换了同等价格的铜板过去,不管姑娘的脸有多黑,便叫上楚非离走了。
楚非离追上去问天城暮云这样做去不是太抠门了,毕竟人家姑娘都尴尬了。
天城暮云眯眼。“你倒是真的怜香惜玉得紧,拿去。”说吧,便把发带放在楚非离掌心,低声俯耳对他讲道,“既然穿了红色的衣服,配个同色的发带。”然后便走了。
楚非离捧着发带呆在原地,原来他是给他买的。拿着发带的手微微发抖,这是今生他送他的第一件礼物,便小心翼翼地扎上,不知怎的,他竟觉得特别烫手。
“还呆着干嘛,跟上。”
“来了!”
一路逛下来,楚非离发现暮云真的特别喜欢彼岸花灯,他没银子给他买,便听说猜对几道题可以自选一盏花灯,便决定去试一下。
摊主是个红衣姑娘,戴了一只彼岸花簪,就连眼角都描了同样的花钿,而她的摊位上,做的灯彼岸花的种类特别繁多,占了其他花型的一半左右。
楚非离看中的是一款六途花灯,不同颜色的彼岸花于黑夜中,像指路者一般替提灯的人照亮前方的道路,如一盏救赎之灯。
是所有花灯中唯一吸引楚非离的,他回头,发现暮云的眼睛也在六途上,便决意拿下这盏。
然而冲出来一个黑衣姑娘,觉得六途这盏灯也合她心意,便和楚非离公平竞争,谁答的题最多,便归于谁。
“暮云,我会拿到这盏灯的!”楚非离拍着自己胸脯保证,一脸的信心满满。
火光迷离下,白衣少年点头,笑容在火光恍惚之下有些不大真实,楚非离有些呆怔,仿佛看到了当年,他为了让暮云在众追求者中多看自己一眼,爬上金陵城上最高处,朝他挥手,叫他名字。
而城墙下,暮云就在众女子的围观中抬头看了他一眼,就是这种笑容,笑得特别温柔,仿佛是一场梦。
“且,什么嘛,我也会笑。”黑衣姑娘瞅见着楚非离这家伙看人家少年都发呆了,歪了个头,扮了个鬼脸吐舌笑容把楚非离吓回了魂。“略略略略,谁不会笑啊,小子。放着本姑娘这么大的美女不看,盯着一小孩干什么。”
然后语重心长地对天城暮云讲。“小公子,姐姐告诉你,这种人就是个不正经的,你可少被他骗了。”
“你在说什么?”楚非离莫名其妙,这女人什么意思?
黑衣姑娘耸了耸肩,摊手。“没意思,就是觉得你这个人瞅上去,不像个好人。我让他提防着你点。”
“多谢姐姐提醒,我也觉得,哥哥不像个好人,不然也不会欺负我这个弟弟,老抢我的东西。”天城暮云一脸无奈,提着地上破破烂烂的花灯,“刚才他弄坏了我的灯,我生气了,他才便赔我一盏。姐姐,要不你把那盏赢给我吧,我怕哥哥赢到手后他自己要了。”
说罢便眼角红了,撇了撇嘴,委屈地不行,一副被欺负地完全没法反抗的样子。
楚非离膛目结舌地看着明明一向沉稳冷静的天城暮云,演的有鼻子有样,别说黑衣姑娘都心疼了,连周围围观的人都对楚非离指指点点。
“这哥哥当得不像哥哥,怎么能欺负弟弟呢。”
“就是,弟弟想要什么,当哥哥的买给弟弟又怎么了,还欺负弟弟。”
“瞧瞧人家小孩子被欺负地多可怜,这哭的眼睛都红肿了。”
“喂喂喂,你说你这个当哥的,有这么做的吗?估计不是娘生的,不然便不会不把弟弟当人。”
天城暮云擦着眼睛嘴巴撇得更厉害了,眼泪吧嗒吧嗒地朝下掉,很快袖子都打湿了。
楚非离浑身是嘴都没法解释,越解释大家便越说他狡辩,把弟弟都欺负地哭成这样了,还无关不己。
不得不说暮云装得实在是太像了,就连楚非离都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欺负他了,一度怀疑人生。
“姐姐,我想要那盏灯。”天城暮云怯生生地开口,声音甜甜的,黑衣姑娘顿时心软得化化的,一拍胸脯,应承给买下来送给他,转身就问红衣姑娘那盏六途多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