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谢云融与从前抵死不从的倔强青年似乎完全是两个不同的人。
秦翰害怕面对这样的他。
更何况介怀樊流苏之死的人,并不只是谢云融一个。
樊流苏死的太惨烈,万箭穿心,血流成河,他身上流的那血似乎就成了横贯在他们两个人之间的一道长河。他们默契地站在这河的两岸,谁也不想过去,谁也没想好究竟要不要过去。
府中关于谢公子日渐失宠的传言便是如此产生的。
秦翰知道,谢云融自己也知道,可他们谁都没能走出这个怪圈,时间一过便是三年。
可谁又能想到,曾经那般惨死的樊流苏竟然回来了?
“我看出来了,那是他,不会是旁人假扮的。”谢云融道:“盟主有什么打算?”
他终于抬眼看他,一双眼睛秋水纵横,流光溢彩,美煞旁人。
秦翰说:“我再想想……让我再想想。”
末了他又说:“总之要好好对他。”
谢云融没什么意见,微一颔首,扭头便走。
留下秦翰一个人在院中失神了好一会儿,才抬起腿向议事大厅走去。
顾言之偷偷趴窗户瞅了一会儿,秦翰是背对着他的,他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反而更加一头雾水。
唯一确定的是谢云融与秦翰的互动很怪啊。对他的态度也怪。
他总觉得这谢公子变了,好像一瞬间成熟了许多、看透了许多,忽然就令人捉摸不透了。
难道是成为了自己攻略对象的缘故?
他又查询了自己的世界进度,不意外的仍旧是千分之一,没有任何进展。
总是觉得哪里不对。
第二日,秦翰邀请了几乎所有的正道人士来聚义庄共商讨伐魔教的事,秦府一大早就陆陆续续地来了不少人。
顾言之换了一身青色衣衫,外套一件墨色对襟长袍,腰杆笔直,身体欣长,低调却又惹人注目。
当然,共商讨伐大计的时候并没有什么他的事,会涉及到一些机密,不适合他听,他现在的身份仍旧是秦翰的男宠。
左右无事,顾言之干脆去找了谢云融。
昨天见了一面后他便不经意间问起了谢公子的住处,耿直一点不含糊地直接回答了他,可当顾言之到达谢云融所住的留云阁时,却被他手底下人告知,府中今日来了许多贵客,谢公子正在准备晚宴。
原来昨天秦翰让他准备的,竟然就是准备晚宴。
这么大的事原本应该由秦府主母操办的。可秦翰没有正室,秦府也没有当家主母,但他把这活儿交给了谢云融……说明两个人之间的关系还没有正式破裂。
还是可以挽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