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时机成熟,肖遥猛然间对着所有人开口说道:“我和灵儿光明正大相恋,发乎情止乎礼,我们何错之有?灵儿为了尊重她的门派,尊重养育她多年的母亲,尊重她敬重的师傅,不远千里回到这里,为了什么?难道就是为了回到这里受那风刃之苦?让我们咫尺天涯?至死不见?!”
魏武几人举起拳头,愤恨的盯着段雨柔,高呼:“老大,我们兄弟支持你!!!”就连段雨柔身后的几个小师妹,都险些忍不住替他呐喊,只是最终没敢喊出口,都在心里替他和灵儿师姐祈祷祝福。
肖遥一口气讲完,心里畅快无比,走到桌前端起茶杯,猛灌几口凉茶,留给众人喘息思考的机会。这时却听许久没有说话的段雨柔哼道:“一派胡言乱语,妖言惑众!”
肖遥呵呵一笑,从容不迫,风轻云淡的回道:“智者说过,人最愚昧的,就是不知道自己的愚昧。成功的人与失败的人唯一的区别就是,成功的人在失败之后没有放弃,而失败的人则放弃了。爱情,也是如此,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门外脚步声响起,门口几名女弟子让出一条路,冷眉师太缓缓走来,盯着肖遥冷漠说道:“若是没了性命,何谈爱情?!”语气中带着一丝讥讽。
“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没有爱情的青春,是没有意义的,与行尸走肉何异?”很随意的说着,若是知道对面人的威名,不知会不会吓出一身冷汗。
冷眉师太一声怒喝:“那我今天就成全了你!”哐的一声,宝剑出鞘,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肖遥刺来。在场众人惊呼一声,瞪圆了双眼,几个胆子小一些的女弟子,全都摒住了呼吸,闭上了眼镜,不敢去看接下来发生的一幕。
悲剧的一幕没有发生,肖遥目不转睛的盯着她手中的宝剑,眼见剑尖距离自己的喉咙越来越近,眼睛从头到尾一眨没眨。
剑尖硬生生的停在距离自己的喉咙不足一寸的地方,纹丝不动,只听冷眉师太说道:“你当真不怕死?”问出这句话的同时,那颗冰封多年,犹如死灰般的心,竟然加快了跳动,隐隐有了生机。
“灵儿夹在门派和我之间,受尽委屈,苦不堪言,不愿为了其中一方而去伤害另一方,进退维艰,宁肯去受那风刃刀削之苦。我和她比起来,为对方做得实在太少了。我唯一比她少的,是没有关心疼爱我的母亲和师傅,但同样我又是幸福的,因为我没有这许多的顾虑,我很自由,爱恨由衷…”这些话肖遥完全发自内心,想到此刻正在受苦的灵儿,声音不免有些低沉。
一旁的段雨柔,听完眼前这个不知好歹的小子一番长篇大论,心中挣扎不休,自问:这些年,自己做的难道都是错的?怕门下弟子被情所伤,才立下这绝情的门规,真的错了吗?弟子们和两个女儿的幸福真的被自己亲手扼杀么?
开山立派以来,段雨柔第一次感觉到竟有些累了,心力憔悴,全身的力气仿佛被瞬间抽空。打起精神,盯着肖遥,许久才开口,道:“你真的爱她吗?”声音里满是沧桑的味道,仿佛问出这一句,需要耗掉全身的力气,虽然自己都觉得这句话问的很傻,却仍不由自主的问了出来。
段雨柔期待着他的答案,盯着他的眼神渐渐变得朦胧,仿佛站在眼前的是当年的那个“他”,两人的回答会是一样的么…依稀记得那一年,繁花盛开,一对璧人站在巫山山巅,以天地为证,立下海誓山盟。时过境迁,乃至今日,物是人非,万事皆休,只剩无穷落寞。
肖遥负手而立,头微抬,洒脱说道:“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段雨柔笑了,轻轻的笑着,晶莹的泪花在眼角打转,顺着她那白皙的毫无瑕疵的脸颊缓缓滑落。
就在肖遥以为自己成功打动未来丈母娘的时候,却听段雨柔突然说道:“花言巧语!你以为我会信吗?!”她真的不敢再赌,不敢拿女儿的一生当作赌注,两个女儿已是她的全部,她再没有勇气去轻易地相信任何一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