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暗道不好,把空米袋子一扔匆匆赶去太子府邸。叫小白举手投降的机会千载难逢, 他可不能轻易失去。
他悄悄溜进府邸,半路被陆西庄截住。太子的暗卫头子慎重地冲无争比了个安静的手势,把他从另外的暗门带进去, 走进房间眼前是一块屏风。无争正感到奇怪, 忽然听见屏风后面传来声音,其中一个是慕容白,另一个是个陌生的中年男子。
无争探寻地看向陆西庄,陆西庄摇了摇头, 示意他仔细听。
屏风那边, 中年男子苦苦恳求道:“殿下,如今的时局您也了解,越城已破, 叛军三日之内必入大都。陛下托辞重病不理政事,孙吴两家任其发展, 只有您才能主持抗敌!殿下,我今日就是来请您出山,务必救救大陈!”
慕容白道:“我哪来的本事越过父皇和孙吴二相主持局面?梁将军高看我了。您与其求我,不如去求孙吴二相,兵都在他们手上啊。”
中年男子道:“您毕竟是大陈正统,孙吴二相天生输您一筹。若您答应, 君禄愿为您马前卒,为您奔走效命!”
慕容白道:“梁将军,我尊称您一声将军,但您现在已经被二相贬为都尉了。一个都尉于我有有何用呢?你难道敌得过千军万马么?此事休提了,我在这里看春风秋月,过得很好。”
中年男子愤愤道:“太子殿下,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看什么春风秋月?!纵然我一无是处,但也知道为国效力。而您……贵为太子,太令我失望了!”
慕容白不动声色道:“毕竟将军你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此乃天经地义。而我自有田地,早不用俸禄过活,当然可以自由自在,想做什么做什么。大陈好,我就在大陈;叛军好,我就去投叛军。有何不同?”
中年男子瞠目结舌,霍然起身道:“看来梁君禄今日是来错了。太子殿下,告辞!”
慕容白起身送他到门口,片刻后转回,直接往屏风后面来,边走边道:“西庄,找人保护他。我要他活着看大陈的腐朽。”
陆西庄道:“明白。”
无争道:“那位就是梁将军?”
慕容白听到这个声音微微一怔,转过来见着无争的面,顿时恼起来,摇扇道:“可不是,我本来还想让你们见一面呢。天下第一剑客还真难等,想必昨晚睡了个好觉吧。”
无争道:“我今天起得可早了。”
慕容白那就更气了,轻笑道:“那您这顿早膳必定十分丰富,耽搁了您不少时间呢。”
无争后知后觉听出对方的不悦,小声道:“抱歉,小白,我做别的事情耽误了点时间。那件事情我不得不做,否则我良心不安,请你原谅我。”
慕容白点点头:“我会原谅你的,毕竟你天生就是个散财童子,我正喜欢你这一点。但是你这点小恩小惠,改变不了大势。想跟我打个赌么?赌刚刚发出去的这点粮食有几粒能够进那些灾民的肚子。”
太子殿下消息灵通,已经知晓事情来龙去脉,倒省了无争的口舌。但无争想到对方从别人口中听说自己的“丰功伟绩”,不由有些脸红。
他问:“这是你说的赌局么?”
慕容白被他逗乐了:“怎么可能?我又不是神棍,我昨天怎么知道你今天会去抢孙吴的米仓?你抢的很对,如果我有你的本事我也一定这么干。但我还会比你多走一步,我绝对不会让那些人有力气再把东西收回去。”
无争无奈道:“你明知道……”
慕容白道:“我知道我知道,剑客大人心慈手软,不愿动手。你只愿成道,不愿降魔,这等麻烦事只好由我来做。我不怕脏不怕累,只盼你也别嫌弃我。”
无争睁着一双无知的眼睛道:“我听说从古至今伟大的诗人都写闺怨,你是不是也和他们一样有弃妇情结?”
慕容白被噎了一下,什么脾气都没了,干巴巴道:“小混蛋。”
无争十分委屈。
他随慕容白走到屏风的另一边,在之前梁君禄的位置上坐下,慕容白给他倒了一杯茶,请他慢慢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