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思绵摆摆手示意无妨,替小鼻涕泡擦擦嘴角的饼干屑。
“笙儿,娘娘替你擦嘴你要说什么?”
小鼻涕泡咽下嘴里的饼干,“谢谢凉凉。”
顾思绵,“……”
顾思绵看景王妃,“他这话是不是改不来了……”
景王妃无奈,“连先生都无法,讲多少遍都这样。”
顾思绵笑,捏捏小鼻涕泡的脸颊,“来,我看看,笙儿是不是牙齿漏风啦……”
小鼻涕泡摇摇头,“凉凉漏风,凉凉说话痛痛……”
顾思绵,“……”
这是在说她声音哑哑的吗?
景王妃脸一红,“笙儿!”
顾思绵记着戏班子的事,当晚就问了皇上。
殷烈危险地眯了眯眼,“她托你问的呵?”
顾思绵往软被下缩缩,“……臣妾自己要问的。”
“是吗?”殷烈合上书,丢一旁案几上,“那你告诉朕,你问这戏班子有何事?”
“……他们的戏很精彩,臣妾想继续看。”顾思绵生搬硬套出梁妃那日的话。
“给朕说说,这戏班子演的戏名。”
“……”
“怎么?一部都说不上来?”殷烈拉下顾思绵闷脸的软被,眸中冷笑,“莫不是在撒谎诓朕?嗯?”
顾思绵把自己缩一小团,嘴巴快速动了动,“……臣妾说完了。皇上没听清不能怪臣妾!”说着,迅速把脸埋进枕头里,企图逃避追责。
殷烈,“……”
殷烈勾唇一笑,捏捏顾思绵的脖颈,将人板正,看自己,“行,朕听明白了。”
顾思绵眼忽闪忽闪,有点不敢置信。
“朕听明白了,但你说的是错的。怎么办?这都能说错,你果然在诓朕。”
顾思绵,“……”
殷烈倾身咬了咬顾思绵的唇,“你老老实实同朕讲,朕就能实话同你说。护自己周全,你诓谁都无妨。但唯独朕,你不能骗。”
你若骗朕,一时差错,朕护不了你周全,奈何?
顾思绵被咬疼了,泪眼汪汪。
殷烈侧头亲了亲顾思绵微肿的眼,拿着她的手放在自己胸口处。
强劲有力的声音隔着薄薄布料,透过掌心,在寂静的夜,直抵顾思绵的心脏。
顾思绵揽住皇上的腰,埋脸在他胸膛处。
殷烈嘴角噙笑,揉揉顾思绵毛茸茸的脑袋瓜。
“李胜年的戏班子朕永不邀进宫中。她若执意知,你带这句话便可。”
玉泉宫。
红梅呈好点心佳肴。
梁妃面上的笑容从顾思绵到时到她传述完那句话后,逐渐消散。
“皇上……真这般说的?”
顾思绵小口小口喝着乌龙茶,点头。
梁妃双手交叉,捏得指尖发白。
心胸中情绪无法平复,嘴不住嗫嚅着。
顾思绵放下茶杯,梁妃的泪水就夺眶而出。
事出好突然,顾思绵捧着茶杯,不敢探手拿点心,“……”
“顾妹妹,你能不能,求求皇上……”梁妃双眸含泪,楚楚可怜,“你帮姐姐一回,你就说,是你愿意看,也是太后的意思行吗?太后多次请过这个戏班子,拿太后做幌子,皇上会信的!”
顾思绵抿唇,脑中闪现皇上如星璀璨的眸子,还有静夜中跳动手心的声音。
顾思绵摇摇头,“梁姐姐,皇上的决定一定有他的用意……你真的很想看,你同皇上说,比我传达会清楚多。”
“姐姐若能的话,也不会为难顾妹妹帮姐姐了。”梁妃苦笑,拿着丝帕点拭眼角的泪。
“皇上已经知道,让顾妹妹知道也无碍。顾妹妹知道李胜年是谁吗?”梁妃笑,双眸放空,“他是戏班子的团长,和姐姐是青梅竹马,从他进梁府寄住那一刻起,姐姐学的每一样,都是在想以后若同他走江湖了是不是用得着的。姐姐甚至想到过同他成亲,有了孩子之后,是男孩我就给他们爷两缝衣缝裤,是女孩,我就把她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我们娘两去看她爹演出………………”
“……姐姐想了多年,太后娘娘的一道旨,姐姐就只能入宫。俗话说,伴君如伴虎。姐姐甚至连这等苦恼都用不着愁,后宫多少妃嫔,又有多少人只能孤受寂寞,垂垂老矣。”
“顾妹妹是幸运的,皇上看上了你。恕姐姐恶语一言,这种幸运能维持多久?来日定有源源不断进宫的人,谁能保证下一个不是第二个顾妹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