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厌所在的那一株,便被移到了这吸血木之间。
之前自欢说过了,吸血木是个很危险的东西。
程喜看到的的确也如此,一般开了灵窍的野兽都跑得离这片林子远远的,地上铺了一层厚厚的落叶。
走在林间,踩在上面除了发出那种叶子被踩瘪的声音,简直安静的过分。
偶尔有一只有点笨的野兽不小心被闯进来,这些在地下扎了根的树木突然就伸出一根枝条,迅速的把猎物捕捉起来。
程喜扭个头的功夫,猎物就立马被吸干,然后挂在树干上,慢慢的腐化,变成滋养这一块树木的养分。
不过可能是因为带了自欢给的护身符,程喜进来的时候,这些树木都相当的安分,丝毫并没有对她动手的态度。
程喜顺着树荫从头走了大半,眼看着要走出出口的时候,地上突然伸出一条树根,试图绊她一脚。
程喜的眼睛又不是摆设,当然没有上当。
那树根刷的一下伸出来,又刷的一下缩回去。
它作为树林当中唯一一颗有动静的,自然被程喜注意到了。
程喜看向这棵想干坏事的树,茂密的树冠,郁郁葱葱的枝叶,看起来比竹屋外头的那个要浓密很多,但是树枝上,似乎有被折断过的痕迹。
这树,看起来和之前的那棵有点像。
吸血木的传播方式,就是会开花,然后花借助着风力,飘到很远的地方,再生长出来。
如果没有鲜血的浇灌,吸血木是不会长得这么大的。
按照自欢的话,这些吸血木就是天生的刽子手,是应该被销毁的邪恶的存在。
程喜看着这棵吸血木,然后用手敲了敲树干,咚咚咚发出的声音非常的清脆。
树干里的人瞬间清醒过来,这个气息,是殿下?
好不容易等到了机会的某心魔又被逼了下去,差点没气的七窍生烟。
程喜敲了两下,转头又去敲其他的木头。
她发现哪里不对劲了,这根吸血木的确实很粗壮,但是中间的部分似乎是中空的。
程喜的手里于是出现了一把斧子,她直接朝着吸血木砍过去,树干破开,就像是人类的血管一样,流出鲜红的血来。
一下两下,陶厌也承受着被人拦腰砍的疼痛。
他其实是一个很擅长忍耐疼痛的人,按理来说这这样程度的疼痛是在他可以忍受范围内的。
可是当对他举起斧子的人变成程喜之后,陶厌心理上就有一种特别的感觉。
“别砍了再砍,要把我痛死了。”
那个可恶的自欢肯定是想要让他们两个自相残杀,想要让他死在殿下手里,因为唯独死在殿下手里,他没有办法恨她。
就算知道程喜听不见,他还是没忍住说出口。
程喜的斧子突然就停了手。
大概是殿下听见了吧,看吧,他们之间有特别的心灵感应,陶厌自欺欺人的想。
然而下一秒,他听见程喜的声音说:“你是什么人?”
陶厌瞬间狂喜,恨不得把吸血木树根都从地里马上抽出来挥舞两下。
“殿下,我是你的人。被那个该死的自欢给困在这里了!”
陶厌也不确定程喜能不能一直都听见他的声音,趁着自欢没发现,赶紧把来龙去脉交代清楚:“我跟你说,那个家伙仗着自己修为高,给咱们两个下了咒后,估计你不记得之前的事情,也跟他有很大的关系。”
他们是进入这个什么三鸟山之后,就被突然抓的,程喜落到潭水边上,而他被关进了这个吸血木做的牢笼。
陶厌很确定程喜之前从来没有来过这里,那很有可能,就是这山上的那个山神或者什么老妖怪,很久都没有谈过恋爱,由于想要脱单想了几千年,看见漂亮姑娘就疯掉了。
这自欢强行拆散他们这种终成眷属的有情人,装成一副跟程喜很熟的样子,骗着程喜做他娘子。
“我怎么知道你说的就一定是真的。”
一个吸血木突然说了话,说实话还挺让程喜觉得震惊的。
她不是随随便便就能相信其他人的那种人,当然也不会随便一株吸血木的话
。
“殿下,我是陶厌啊,你的名字叫程喜,以前是大夏朝的公主,后来又成了魔界的魔王的独女。桃李不言,下自成蹊,说的就是咱们两个,不比那个什么自欢般配多了,他这个人坏透了,就是想要骗你当他娘子的。”
可能是终于逮着机会了,陶炎瞬间就跟程喜大吐苦水,一定要让程喜看清楚对方的真面目,不要落入自欢的魔爪之中。
还别说,这种声音让程喜觉得是真的耳熟。
这种非常节奏快的抱怨的语气,和她脑海里浮现出来的几个画面重合在了一起。
她心中本来就怀疑自欢有问题,现在基本上是笃定了这个猜测。
程喜问吸血木里困着的陶厌:“我很多东西都忘掉了,你现在被困在里面想出来的话需要我帮忙吗?是我把这棵树给砍断让你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