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烁知道自己的话践约了,可作为一个忠心耿耿的下属,言烁觉得自己不能只忠诚表面,还要关注一下殿下的感情问题。
他作为外人,自是看得清楚明白殿下对娘娘的心意,可奈何两人虽是这世上最亲密的关系,却因为身份原因,过着同床异梦的生活。
殿下从未对哪个女子动过心,如今这万年铁树终于开了花,却因这中间夹杂的家国情仇, 使两人不能真心相待。
他担心,将来娘娘得知真相,会不会因此二人离心?
他们殿下好不容易动一会心,若是因此受了情伤, 以后都孤家寡人了怎么办?
容夜如何不纠结,他起初迎娶太妹公主的目的,就是利用她抓出隐藏在皇宫里的埭国细作。
这场联姻,在他看不过是一场政治关系, 各取所需而已,可如今他却想要与这小儿厮守终身。
若太妹公主有一日得知他早知她假公主的身份,大罗琴行的人也早就换成了容夜的人。
她自来京都城开始所做的一切,她以为自己躲开了容夜的眼线,其实这些却全部发生在容夜的眼皮子底下。
所有人都在陪着她演戏,她所做的这一切全部成了笑话,不知以她的性子,得知这一切真相后,会有何反应。
容夜觉得头痛,他不想放弃他们之间的感情,可作为一国太子,他有责任和义务将威胁皇宫的祸患找出。
他可以答应她不再抓萧蔷,可隐藏在皇宫里的细作,就如一颗随时都会爆炸的炸弹一样,这样的隐患,他却不能任由着置之不理。
男子剑眉紧皱,显然是伤透了脑筋,自古以来鱼与熊掌不能兼得,可他却如此贪心,两样他都想要。
无妨。容夜并未怪言烁多言,去请王太医,太子妃受了伤,请他好好诊治。'
言烁不敢怠慢∶是。
容夜回到山洞时,少女已经吃好了鱼,还把衣服都穿好了。
走吧。在外面过了一夜,错过了早朝,朝堂之事也还没来得及处理,太子监国,他不能离开太久。
小姑娘挽着容夜的手臂,却在迈步的时候蹙了眉。
怎么了?容夜问。
江鸢捂着肚子,苦巴巴道∶肚子疼。
男子没有再说什么,而是俯身将她抱在了怀里,出了山洞,径直上了马车。
山路颠簸,容夜没有把她放下,而是自己坐在马车上,让她坐在他的怀里。
看见马车,想起昨日那惊魂一幕。
殿下,我昨日差点被人害死,要不是我聪明,你就再也见不到我了。
江鸢和容夜说了昨日事情的整个经过,她是如何被人抓走的,又是如何挣脱,跳下马车。
她在大雨中整整走了一日,最后遇到前来寻她的容夜,才算是得救。
江鸢本以为,她的经历这么凄惨可怜,容夜肯定会心疼她,然后安慰她说不怕。
可男子却问∶你为何要去大罗琴行?
少女心中一紧,大大的杏仁眼在偷偷地打量着他,可男子眸色深沉,她瞧不出任何情绪。
想起昨夜容夜的那句,你别以为孤不知道你的小心思。她觉得容夜怕是都知道了。
可是容夜不说,她也不能傻到自己主动承认,摸不透男子的心思,她就只能打马虎眼。
我想要卖琴,刚巧路过就去看看。江鸢觉得,自己睁眼说瞎话的本事越来越精湛了。
宫里什么琴没有,为何要出宫去寻?男子继续追问。
少女心里越来越紧张了,但瞧着容夜神色淡然,就仿佛是平常询问一般,似乎不像是知道了什么,到底自己偷偷跑出了宫,犯了这么大的错。
她大着胆子,搂着男子的脖颈,在容夜的脸颊上波的亲了一口。
小姑甜美一笑∶我这不是不知道嘛,我以后都不出宫了,有需要就找德生,殿下你说好不好。
又来这套,男子虽然心里清楚,这不过是太妹公主哄他的小把戏,可奈何这吻太香,声音太甜,容夜竟一时不知该如何指责。
以后不许再偷偷出宫。
小姑娘连连点头,不会了,会不了。
少女笑得甜美,就仿若是一个无忧无虑的孩子,可男子却有些笑不出来,言烁说得没错,他们两人彼此各怀心事,他不肯说,她自也不肯说,终有一日会伤了彼此的心。
瞧着容夜的脸色缓和了不少,江鸢将她的脸颊贴在他的胸膛上,感受着男子身上的温暖,听着他强劲有力的心跳。
既然大罗琴行的老板不知隐藏在皇宫里暗人的身份,那么为了保险起见,少女觉得自已就乖乖地呆在皇宫,自己想办法找出暗人,不再去踏足大罗琴行,以免被容夜有所察觉而暴露。
说起昨日的惊心动魄,她搂着容夜的腰,在他怀里呢喃。
殿下,总有人想要害我,你会帮我找出来的对吗?
大手抚摸着贴在他胸膛的那个小脑袋,摸着她顺滑的头发,男子轻嗯了一声。
你放心,孤不会让加害你的人逍遥法外。
马车回到东宫,太子妃偷偷出宫这件事,容夜叫人封锁了消息,除了德生,娟儿和汤嬷嬷外,其他人根本不知。
王太医早就在江鸢的寝殿外侯着,只等太子妃回来。
当男子抱着一走路就肚子疼的少女踏进寝殿前院时,原本就一夜未睡的娟儿吓得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
公主,您是不是腿儿断了,都是奴婢不好,奴婢要是拦着您,您就不会受这么重的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