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旁为其梳妆的婢女哪里知道太子的事,就算是知道也不敢擅自透露,只摇头道:“奴婢不知。”
江鸢不死心又问:“此次大婚,可是给殿下冲喜?”
宫女手一抖:“公主饶命,奴婢真的不知。”
身中剧毒,一夜之间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就解的,瞧着宫女的神色,这是怕她知道太子不行了想要逃婚,所以才让她们风口。
思及此,江鸢就更加确定心里的想法了。
“公主,您这是做什么。”
少女拿起了妆台上的胭脂,利落的自己给自己擦了起来。
“上妆呀!”江鸢擦了胭脂,又开始涂口脂,烟嫣红的口脂涂在少女粉嫩的唇瓣上,娇艳欲滴。
身旁的婢女都看傻了眼,江鸢见周围人都停止了动作。
“你们也别愣怔,快帮我把衣裙整理好,还有头饰什么的。”
这时江鸢才想起,“娟儿,快帮我画一个花钿,一会就来不及了。”
少女风风火火的指挥着屋子里的人,看似乱作一团,但实则是比方才还有调理了许多。
“公主,时间宽裕,咱们还来得及呢。”一旁等候的曹公公满脸堆笑。
“来得及什么!”江鸢此刻心里记挂着,不知容夜还能撑到几时,“你们能等,殿下能等吗?”
“就是殿下能等,本公主也等不了了?”
抛开前仇旧恨先不说,单说容夜以命相救,江鸢向来是个滴水之恩涌泉相报的性子。
埭国王上当初把她带回王宫,从襁褓婴孩一直养她到十六岁,她为了报答王上的恩情,可身赴险境,以命相抵。
对于容夜来说,也亦是如此,他救了她,如今生死未卜,危在旦夕,她快些前去给他冲喜,这也是她唯一能为他做的了。
听闻这位公主当着众百姓的面,给太子殿下开了一副大补壮阳之药,还特意叮嘱了殿下,万不可少了海狗鞭。
原本曹公公还不信,埭国民风再彪悍,可公主毕竟也是王女,怎么也该注重仪态。
可如今亲耳听了太姀公主这虎狼之词,曹公公这下可是信了。
娟儿见公主这般着急,便是知道她们公主,又一次向大局低头,又将自己抛在脑后了。
此次一嫁,入了皇宫,她们再想跑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公主。”娟儿眼泪汪汪,“今日您出嫁,奴婢就给您画一个冠草吧。”
冠草在埭国有逢凶化吉,遇难成祥的寓意,常用做祈祷和祭祀之用,江鸢知道这个小姑娘的心思。
她笑道:“好。”
冠草之所以名为冠草,因它生得极像一顶帽子,毫笔沾上碧绿色的颜料,在少女的额间勾勒出一个精致小巧的图案。
辰国并不流行点花钿,娟儿虽然憨憨的,但却是个手巧的姑娘,出自她手的眉间花,个个活灵活现,栩栩如生。
少女肤若凝脂,墨发如瀑,唇红齿白,一双好看的杏仁眼,琉璃婉转,顾盼生辉。
额间的碧绿色花钿,更是衬托着一身火红嫁衣的少女,宛若那画中仙子,出尘脱俗,明艳动人。
一屋子的宫女都看傻了眼。
这时有宫女小声私语:“不说埭国公主丑得能吃人,这不但一点都不丑,还是我见过最漂亮的女子。”
这时另一个宫女也道:“眼见为实耳听为虚,可见谣言不可信。”
“这么漂亮的太子妃。”宫女叹气,“这下京都城里的贵女们,可是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宫女们都暗叹太姀公主人长得美,额头上这个从没见过的花也好看,就只有一旁的曹公公见了,心里暗叹一声,美则美矣,可难道就没有人觉得这花长得像顶绿帽子?
大婚当日,新娘子在额头上画个绿帽子,曹公公觉得不妥,可谁让咱们人微言轻,咱也不敢说啊!
辰国奉行以瘦为美,这里的女子又天生一副小骨架,再加上刻意避食不让自己发胖,久而久之这里的女子便都是一副极其单薄的身子,瘦弱无力,是那种病态的美。
而江鸢虽生得纤瘦,但她身量高挑,要比辰国女子高出半个头,再加上埭国没有以瘦为美的说法,所以埭国女子也不会刻意的追求瘦弱。
所以江鸢是那种前凸后翘,腰肢纤细,肤白貌美大长腿,很健康的美。
宫女们伺候着江鸢穿上华服,衣服才系好,江鸢道:“我们是不是可以走了?”
说完,少女便拖着长长后摆的喜服,就想要出去。
“公主,团扇,团扇还没拿呢。”江鸢动作那叫一个快,宫女忙递上去,生怕下一刻人就没影了。
一旁的曹公公暗暗抽了抽嘴角,他活这么大岁数,替皇家操办了数不清的婚事,见过场面无数,可新娘子火急火燎,急不可耐成这样的,他还是第一次见。
不由得腹诽:“真是活久见……”
公主出来的太早了,离着日落的吉时还差着一个时辰。
接亲队伍见公主这么早就出来也都懵了,江鸢心里担忧着容夜的安危,也没大注意外面人的神情。
娟儿在一旁忙跟上:“公主别忘了遮面,用团扇遮面!”
娟儿这么一提醒,江鸢这才想起她手里,被她遗忘的小扇子,忙举到面前,挡住了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