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怀盏擒在嘴角的笑意顿时荡然无存。
当归将他瞬息万变的情绪收入眼底,苦笑说道:“你又误会我要做些什么了。”
顾怀盏心说我怕你上山把宴观从剁了,转头一看我也死了。
“我……”他迟疑不决。
当归道:“我只是想去你曾经的居处看一看,倘若你对我还不放心,那便算了。”
以退为进使的不错,顾怀盏当时便心软了,立刻妥协答应:“我也想回去看一看,看一看……就走。”顺便续个费。
当归心情舒畅,随手拿了块灵石赏给了端茶送水的店小二,后又携顾怀盏离开。
店小二目不敢直视当归,垂着头将两人恭送出门。
直到他二人走了许远后,这名年轻的伙计双手捧着刚刚得到的赏银冲到了掌柜的面前。
“这这这是襄泽神仙给我的赏赐!”虎头虎脑的凑到了正在查账的掌柜眼皮子底下。
老掌柜抬眼瞅向他,举手就朝他脑袋上拍了一巴掌:“混小子,仙人吃饭你还敢收钱。”
顾怀盏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终于知道吃完饭要给钱了是好事,出手就是一块上品灵石就有点败家了,他们刚刚也就喝了两碗馄饨而已。
当归道:“你允许我随你一同去天子峰,我十分欣喜。”
顾怀盏:“……”我逗你开心了,你却把钱给别人。
虽说已经敲定了下个目的地,不过他们也没有走的很匆忙,沿途都有在经过的地方稍作停留。
这对于当归与顾怀盏都是可以称之为新奇的事,沿路的一草一木、老松奇石能吸引二人注意,当归长久以来在长恨天足不出户,顾怀盏则是偶有涉世也都忙于奔波,御剑直去终点,无心去在意途中风景,呆在道观、宗门与秘境的时间更多。
他们走的是商道,尚未离襄泽领土太远时,来往过路的大多数是商队或赶路的行人,并没有碰见有修士从这路上经过。这些寻常百姓不认得被各大宗门通缉的顾怀盏,更不用说鲜少在人前露面,此刻又带着半张面具的当归了。
虽平凡有路过的人侧目打量他们,也都是因为他二人样貌不凡,不慎被吸引去了目光。
一直到他们愈走愈远,靠东陵更近时,才出现了修道者的身影,但他们皆来去匆匆,有些也认出了顾怀盏,却并未做停留,扫视几眼后就离开了。
“浮屠宗就坐落在这,这些应当就是浮屠宗的弟子了。”顾怀盏见那些修士身着相似的服饰,侠士风范十足,也并不拘于完全相同的装着。
如果说各宗门弟子或散修是被迫不能进入襄泽领土,那么他们对浮屠宗弟子活动密集的地点便是本能上的避之不及。
此时浮屠宗内,一名模样娇俏的女修正唧唧喳喳的描绘着自己方才所见。
她拦在了一名苍发男子的去路上,情绪高亢的说道:“曲长老,我方才在商道上瞧见妄生真君了,他可真好看。在他身边还跟着一个人,叫东西给遮住脸了,但我还是瞧上一眼就挪不开了。”
曲无忧停下来看向她说:“顾怀盏?许久无耳闻有关于他的动向了,不过他早已迈入化神期,你这真君得改口叫神君才对,他现在人在何处?”
浮屠宗女弟子道:“沿着商道,往东陵的方向去了,不过我看他并未使用飞剑,而是徒步前行,应当还未走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