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永宁压着火气,守着最后那点耐心劝着。
“您只要下诏,我便可以顺利接手北营。到时候,咱们京中实力一合并便有十万人手了。这十万人,不用畏惧鞑子,也不怕辽江。那么,你我机会就来了。
您仔细想想,儿臣不是诓您,有那么多人,咱们是否可以反杀?咱们父子合力,反而可以来个大一统,可以计中计,局中局,让你我计谋成为一桩佳话,让历史铭记不好吗?”
朱永宁眼中熠熠生光。这确实是他的最终愿望。
当然,他没告诉皇帝,廖家那老太婆比猴还精。这些年纵使他如何服帖,对方也只信了他两三成。太子身后那拨人,他也没能完全消化透。
这次以廖家为首的太子方的要求便是:想要辽江的配合,为防他过河拆桥,便必须先让辽江一部分兵力进入京城。
他不得已,只能答应。
所以,眼下混在京城的那拨人里,有很大一部分是辽江人和太子身后的人手。而这部分人,他使唤不上!
这更是朱永宁必须全力让皇帝退让,他得要和平过渡,而不是武力夺取的原因。动用武力或强行逼宫势必将有一场硬仗。
届时北营和朝廷官兵一定会反抗,万一朱永昊他们狼子野心不听话,指不定这京城会乱成什么样!
在朱永宁的谋划里,动用武力,是下下策,只能是最后不得不的选择。
“父皇,您还在坚持什么?没人会来营救了。就冲我抓了您,抓了朱宏文,抓了虞荣安和她儿子,即便虞博鸿来了,也是束手无策。我有这么多达官贵人做人质,很快,各大族谁敢不认可我?
您若强硬,甚至我都不用动手,只要把京城一围……我敢问,整个京城的存粮,能坚持多久?
您若不退步,那才是真正的生灵涂炭,民不聊生。这会成为您的污点,让您这一辈子的努力都化为虚无,真正背负上骂名!”
皇帝心冷无比。
怎么做都是错的。
只怕,京城这次无论如何都躲不开一场浩劫了。
而他,也怎么都避不开千古骂名了。
既如此……
“父皇,别考虑……”
“朕不用考虑!若朕不应,你欲如何?你要当众杀了朕吗?”
“……”
朱永宁终于没有耐心了。说成这样,还不听?还在拖延时间?
冥顽不灵!那他便不等了。
他一个眼神下去,只见一人从下位站了起来。
而这人,不是姝贵嫔又是谁?
她翩翩上行,来到了皇帝身边。
朱永宁什么反应都没有,任由她这么走了去。
多少人心头一慌,所以……姝贵嫔也是朱永宁一伙儿?
顺公公赶紧拦人,却被姝贵嫔一把给掀开了。
谁还不明?
他们所有人都手软脚软,可姝贵嫔还有这把力气,显然没有中药,果然与朱永宁一伙儿。
姝贵嫔上前强行抓了皇帝手。
“贱人!你放开朕!”皇帝没由来地一阵心慌。
随后,只见姝贵嫔掀开了皇帝袖子,一把撸了上去。
她背对众人,大伙儿都看不见她做了什么。可皇帝却亲眼看她指甲狠狠在他手腕皮肉一抓,一道血痕便显露出来。
她袖中一动,手中多了一只瓷瓶。
瓶盖一开,她手一抖。
一个恶心巴拉的东西掉到了皇帝手腕,带来了冰凉触感。
脱力的皇帝挣扎无果,被姝贵嫔紧紧扣住。
手腕突地刺痛,只一个眨眼,那淡绿色的恶心虫体之物便消失在了手腕。
爬进去了。
钻进去了!
“什么!什么东西!”皇帝大喊。
顺公公连滚带爬护到了皇帝跟前。
“您刚不是问我,您若不应,我会如何吗?”朱永宁:“您是我亲爹,我怎能做那弑父之事?”真要做,也不会当众。“所以,我只能想法子让您答应!”
朱永宁给了姝嫔一个眼神。
“就是蛊罢了!”姝嫔笑得灿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