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得多了,也不用通传。当然,这是虞博鸿点过头的。今日他来是公务。他刚从马场过来,原打算蹭顿饭的。刚进后园子,在下意识往假山看了眼后,便瞧见亭上挂了一只灯笼。
灯笼挂那么高,没有照明意义。也没人闲着爬那么高只为点着好看。所以十有八九,她又是躲在了山顶。天还没全黑,提早挂上灯笼肯定是懒得晚些再点。
这么一想,他的路线就歪了。
她果然在这儿。
只是没想到,第一眼瞧见她,便是少有的失神模样。
不知在想什么,总之很古怪。
像是陷入了某种回忆而回不过神。关键是她身上散发的那种冷,有种生人勿近的孤独感。
他的动作虽然轻,但还不至于悄无声息。
他给她添了酒,她都没能反应过来。
他这才不得不打断了她。
“什么回忆让你如此失神?”他又是一问。
“我……做了个梦。”荣安不想骗他,又没法说实话,便信口胡说。“梦里,我多活了二十年。过了不一样的日子,看到了很多人很多事的结局。”
朱承熠本想笑出声,可她的眼神里有不安,有恐惧,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惆怅。
显然,不是什么好梦。
也没什么好结局。
他扔下了手中蟹,蹲身她摇椅边。
“那你梦里,你和我是什么样的关系?有怎样的交集?”
荣安摇头。完全没有。
“那就行了。你我的故事,不用谁给指示,我们自己书写。既然是梦,那做过就忘了吧!你喝多了!”他伸手,揉了揉她的头。一如上次那般的宠溺。
头顶温热,却完全没有上次的暧昧。
荣安一阵腻歪生出。
不是心理,而是……
蟹味!
“朱承熠!你手刚抓过螃蟹!”荣安蹦起身,拿手臂拍了拍头顶,味道似乎更重了。“洗头多麻烦。”最厌烦晚上洗头,不容易干。
“要不,我帮你?”
“滚!”荣安烦躁。刚要赶人,却瞧见朱承熠已坐了回去,很不客气地正在喝她的花雕。
她就带了一个杯子上来,所以他是对壶吹着。
他这么一喝,她还怎么喝?
火冒三丈的她上去抓壶,却忘了刚被她掉一地的蟹壳。
脚下一滑,她差点落进他怀中。
好在,她反应迅速,及时将手打开,一手撑桌,一手撑柱,总算与他的脸隔了半尺。
她上,他下。
这糟糕的姿态。
他的脸以可见之速在红起来,并慢慢放下了刚第一反应下伸到她后方想将她揽住的手。
“你这样,会让我误解你是故意滑倒的。”他笑。“我虽姿色不凡,引人情不自禁。但若对象是你,不用强来,也不用使小手段的。”
他打开了双臂,张开了怀抱。
“噗!”
尴尬荡然无存。
荣安没好气,退回了摇椅里,气呼呼地前摇后摆。
朱承熠见她果然忘了刚刚那噩梦,也是吐了口气。
他刚刚上来时,她身上的冷清孤独感似是另一个人。差点吓到他。
总算,她又回来了。
管是什么噩梦,他都要打破!
“我不管!你再去给我拿酒来!”
荣安见朱承熠靠着亭柱,一手蟹脚一手酒壶,顿觉只有蟹没有酒的自己滋味少了一半。
“你不能喝了。万一你再借着酒劲对我犯罪……”他才不下去。上来了,怎么还能轻易下去?
“或者我趁你喝多对你下手,再让你对我负责呢?……”
嗯,啥时候能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