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节(2 / 2)

虞博鸿本以为女儿是有委屈要跟自己诉,哪知她越问越离谱。

“安儿,何来此言,不可胡说。”

他不由放低了声音,四下瞧了瞧。“塞王权大,提防总是没错的。他们手握重兵,又有军功,身有皇室血统,万一其心……”

“以前也没有这些事,怎么突然就召了入京?是燕安地出了什么事?扩兵了?还是他们结仇了?”

“……”虞博鸿面对女儿紧逼的发问,一时不会敷衍了。“姑娘家不需要知道这些……”

“爹,我过几日要入宫,您忘了。别人家都有长辈提点。您若不给我说透了,我得罪了人怎办?”

虞博鸿蹙眉,他想到的倒不是得不得罪人的事,而是荣安今日与朱承熠打了照面还莫名其妙差点被牵扯……

他决定,还是与女儿说道说道。

“以后再见到燕安王世子,记得远离。”

“皇上要对他动手?”

“……”臭丫头,真能想。“没有的事。”虞博鸿一叹。“你记着远离便是。尤其是,你姐若成为太子妃,你便更不能与他有任何牵扯。”

这话什么意思?荣安暗暗蹙眉。怎么,是爹随口一警告,还是荣华的事有进展了?不过这一条,还是暂时被她先搁去了一边。

“所以,是太子的问题。是太子出的主意,将朱承熠引了入京?”

“你这孩子!皇权里边,涉及的关系太多了。爹没法与你讲。也不是一句两句能讲清的,你且记住爹的话便好了。”

然荣安听出来了,爹压根就没有否定。果然,是朱永昊为了兵和权搞出来的事了。其实荣安想确认的就是这一条,眼下,目的已然达到。

见爹已经迫不及待想要结束这场谈话,她扔下了重重一句:“我讨厌太子!”

虞博鸿半转的身子滞住了。

“即便他成了我的姐夫,我也厌恶他。”

“安儿……”

“他眼里都是算计。”

“皇子们为了那个位置,都是这般。”

“可他讨厌我。”

“只要爹在,他不会对你有害。”

“若可以,我不希望他上去。”荣安作势漫不经心,“哪怕姐嫁给他,我也希望他上不去。”

虞博鸿张了张口,事实前几日荣安事后,他想了很多。他一度怀疑几次三番对荣安出手或相帮的是某位皇子的人。可他眼拙,实在没能找出是哪位所为,也没有人上门来领功或与自己谈条件,反叫他一头雾水。

荣安想得简单,可他真不想告诉她,其实除了太子,其他的几位皇子或许更不中用……

第126章 恩怨与杀戮

荣安扯笑的眼里伤感蔓延,连虞博鸿都察觉了。

然而荣安的伤感并不仅仅是太子这方面,还因朱承熠。

前世她关于朱承熠的记忆并不多且久远。无非只是几场宫宴上远远见过那人。

然而“燕安王”这三个字,却……纵是她一个后宫妇人,前世听到那三个字都是复杂到唯有叹气……

当今皇上对燕安王的态度和决策荣安知道的不多,但太子那里,她却很清楚。

燕安王虽名义塞王,可随着势力的发展渐渐又近乎于历史上的藩王,哪怕再安分,随着血缘亲属关系日渐淡薄,总会让在位者越发在意。

太子一直是坚定站在撤藩位置上的。现皇帝在位时并未就撤藩有过多少实质性作为。但朱承熠,确实就似一个质子的存在,被留在了京中。后来,包括他的亲妹妹,长宁郡主也被召进了京中,嫁入了京中,这些都无疑是一种控制……

然而在朱永昊登基不久,他对燕安王的行动便展开了。

只可惜前世的荣安到底只是一深宫后妃,她知道的,确实少得可怜。而家族的信息也都只会传达到荣华手上,能到达她耳里的,要么是道听途说,要么是后妃们和奴才们之间的闲聊……

她记得,似乎是突然说朱永昊接到了密报,指向燕安地之所以多年来战事不断,正因燕安王与鞑子间有协议,拿接连不断的战事换取他塞王和塞地的价值。而这一条,事实从本质上便已违背了太祖爷加封塞王以求驱除鞑虏的本意!这一条,已足够成为了朱永昊以求撤藩的基础。

密报里又说借着不停的战事,燕安地一直在偷偷扩充实力兵力,积攒财力,更使得朝廷忌惮局势不但每年对燕安地的政策越发放宽,还就贴补一而再地扩大着……这一条,不得不让人深思燕安王的目的,即便不说是造反,但从长远看,确会威胁到大周的长治久安,所以必须立马阻止眼下燕安地如此发展。撤藩的必要性也有了……

然密报里还提到,就连燕安之地那扩大的地盘也是偷偷在鞑子难熬的严冬以输送物资为代价换取的。此外,燕安王为了进一步敛财,还以地形优势遏制住了与西域通商路上的几大要塞,不但收取过路费保护费,更私开市场赚取高昂差价……如此,罪名也已就位。

而这一密报的来源,正是与燕安地久战不停的鞑子!朱永昊的龙案上不但有燕安王与蛮部联络却被截获的通信,也有蛮部奸细招认的供词……如此,一部分证据也有了。

荣安之所以对这封密报记忆这般清晰,正因当时这事闹得极大,几乎到了举国愤慨,人人怒骂的地步。她清晰记得当时就是后宫众嫔妃围坐一起时,也都无不个个怒骂和诅咒燕安王……如此,民声基础也有了。

如此这般,自然要查。

朱承熠的证词自是无用的。皇帝一道圣旨,封了包括兄长兴王在内的三大巡察使,进入燕安地调查。然而在边境上,一行千人却遭遇了箭雨刺杀。一千人,无一生还。其中包括了兴王。

兴王不仅是堂堂王爷,更是先帝和先元后唯一的血脉,他死了,打的就是皇室的颜面,朝廷的颜面。

此外,他还是皇上最敬重的兄长啊!

举国大怒。

动机上,非燕安王莫属。时机和地点上,正好两地边境,把控的刚刚好。再早一点晚一些,再进十里退十里,都不合适。而有能力做到全歼的,还是只有燕安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