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时间倒退回得知他害死我孩子的那天,愤怒是真会让我这么做。
我努力压制心里的恨,冷冷地说:“你会有报应的那一天。”
他笑了笑:“我也期待着你所说的报应。”
一个人能从温文尔雅变得阴冷可怕,若不是亲眼看过陈绍南的疯狂,真是难以置信。
果然是应了那句话,这世上最可怕的不是鬼,人心比鬼更可怕。
我走出上官岩临时住处,炎热的太阳下,我却浑身发凉,感受不到一丝暖意。
我抬头望了望天,谁是谁非,何去何从,我该怎么办?
手覆上小腹,绝望狂席而来。
我坐在车里完全释放自己压抑的情绪,让自己彻彻底底的痛哭了一场,这才开着车子回了住处。
夏天昼长,到家已经快七点了,天依然还是亮的,只是这光亮无法照进我心底,驱散心里的黑暗。
站在家门口,听着蔡平蔡母在屋内的说话声,我迟迟不敢打开门。
我曾把他们当做亲生父母对待,曾那样高兴,觉得上天对我厚待,我曾失去的都还给我了,如今才知多讽刺。
他们不过是沈少航找来蒙骗我的。
如果此时我还不知道沈少航一直欺瞒我的是什么,那也太愚蠢了,沈少航怕是早就知道我姓上官,才会找这么一对夫妇让我永远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谁。
我背靠着冰凉的墙壁,为了不惊动屋里的二老,我缓缓蹲在墙角,咬着手背,就算眼泪掉下,也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心痛的无法言喻。
沈少航不与我提前拿结婚证,也不要孩子,他不过是不想拿这些束缚我。
这才是他偷偷背着我去结扎的真正原因。
他也怕有一天我会知道,而那时的我们没有孩子,我所做出的选择就不会受到影响,他的这种放松式的爱比霍容修害怕失去更让人揪心。
心底悲伤逆流成河,听到屋内蔡母忧心地对蔡平说:“都这个点了,小米怎么还没有回来,老头子,你给小米再打打电话。”
“小米不接电话,可能是跟小沈在一块了,你啊就别瞎操心了。”
我抬手擦掉眼泪,终是没有进那扇门,而是下楼开车去了霍容修的住处。
到时天已经暗了下来,我失魂落魄的站在霍容修家门口,他开门见到我,无比错愕,愣了两秒:“怎么了?先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