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我觉得自己挺作孽的,把一个好好的富家子折腾成这样了,要是他爹妈看见了,得多心疼啊。
山顶又没有冻疮药,这雪一直这么下,也不知什么时候是个头。
吃过了饭,我将沈少航拉回了房间,让他坐在床上。
他不明所以地问我:“海棠,怎么了?”
我凶他:“你给我老实的坐着,不准去洗碗,也不准去洗衣服了,你看看你的手,跟猪蹄似的。”
其实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总是爱对沈少航发火,而我不管怎么凶他,他也不计较,不生气。
沈少航笑了笑,我生气地问:“你笑什么?”
沈少航往后仰,枕着叠好的被子,眉眼都是笑意:“海棠,你生气的样子挺可爱的。”
“我真是跟你不在一个频道上。”我懒得跟他说,让他在屋里烤烤火,我去厨房把碗洗了。
刚从井水里打出来的水是温热的,只是没一会儿就刺骨的冷,就洗个碗的功夫,双手都冻麻木了,没有什么知觉。
我赶紧回屋去烤火:“沈少……”
推开门却发现沈少航在床上睡着了。
这些天他一直都睡在凳子上,那么一张小小的凳子,他一个大男人长手长脚的,虽然屋里烤着火,人睡着后体温会下降,自然他也睡不好。
见他睡着了,我轻轻地关上门,替他盖上被子,就坐在他曾睡过的凳子上烤火。
我盯着眼前的火苗,一旦静下来,我就忍不住思念可可,也想兰馨,想李情欢,不知道她们在做什么。
自然,也会想起霍容修,那个给我带来沉痛的男人,怕是怎么都不会忘掉。
我瞥了眼床上的沈少航,火光映着他俊朗的五官,他的睫毛很长,鼻梁很挺,薄唇,还从来没有这么安静细致的看过他,抛开沈少航的家庭背景,他本身就是一个很吸引人的男人,我也清楚,错过了一个沈少航,这世上怕是找不到第二个他了。
这些日子在山顶的相处,我们虽然也会拌嘴,却不可否认很是自在,我所求的那份自在,在他身上其实已经得到了。
可我不能选择他。
在山顶上待了十天,我的腿已经能正常行走,加上山顶的粮食也快吃完了,我跟沈少航不得不回清水庵。
下山要比上山容易多了,我跟沈少航一路走走停停,一个小时也就到了清水庵。
青莲居士知道我回来了,过来看过我,让我好生休息,这几天就不用做早课了。
我们下山时天就黑了,沈少航也办法再下山去村里住,青莲居士只得破例让沈少航暂时在清水庵住下。
在山顶一直没办法洗澡,回到清水庵,我第一件事就去洗澡,一想到陈大勇在身上摸过,心里还是止不住犯恶心,恨不得把他摸过的地方的皮都搓掉。
我洗好澡回屋,了缘支支吾吾的问我:“了尘,你在山顶没碰着陈大勇吗?”
听了缘这么一说,我心里一咯噔,问:“是你告诉他我在山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