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男人左拥右抱去了这家会所的客房,霍厉延将搀扶他的女人叫走了,自己一个人踉踉跄跄朝外面走。
我立马跟了上去。
若是那个男人第一次是叫错了人,或者是我听错了,可第二次,我听得清楚,那男人也叫得清晰,总不能错。
霍容修三个字勾起我藏在心里的疑惑。
这个我从来没有见过的男人,他的名字我却屡次听到。
刚才跟霍厉延一起喝酒的男人,明显是跟霍厉延认识,且很熟悉,如此熟悉的人,怎么会认错人?
我已经不敢往下想了。
我跟着霍厉延到了会所的花园,这里幽静,他踉跄着走向一处长椅,扶着坐下来,手按着太阳穴,夜灯下,神色疲惫。
他拿出手机,不知道想做什么,拿在手里,眼睛盯着手机屏幕,屏幕的亮光打在他面无表情的脸上,将他那双深邃的眸子照映得非常清晰,那双眼眸里竟有晶莹闪烁。
我心里震撼,他在哭?
他拿出手机,是想给我打电话吗?
他一直盯着手机,没换姿势,直到屏幕的光亮都熄了,他才回过神似的,将手机又揣回衣兜里。
那个家里到底有什么,让他这么怕,他连打一个电话都要犹豫这么长时间?
若说我以前心里只是一个小小的疑团,此时,便是被一层迷雾笼罩。
夜风吹来,大概是他喝了酒的关系,头开始疼了,他又拿手按摩着太阳穴一手捂着胃。
他每次喝酒都会伤胃,却还是不听劝。
我走过去,站在他面前,他按摩太阳穴的手一顿,抬头,目光慢慢上移,看到我,他眼底划过一抹惊讶。
我看着他,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回去吧。”
霍厉延将手从额头放下,又低下头:“你大着肚子,怎么来这种地方了。”
“你这话是在关心还是在责备?”我艰涩自嘲:“我出院,我的老公不来接我,也不回家,宁愿在这吹冷风,你说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海棠,我……”霍厉延立马抬头,他似要解释,话到嘴边,又不知为何咽回去了,四月的夜里还是有点凉。
他起身将外套披我身上,长臂一伸,揽着我:“回去吧。”
他喝了酒,不能开车,叫了代驾。
一路上无话,回到家里,我让王嫂去帮忙煮一碗姜汤。
霍厉延回到卧房就坐在床上,我给他拿了洗澡换的衣服:“去洗洗吧。”
他也没说什么,接了衣服去了浴室。
我想,是不是我不去找他回来,他能等到孩子出生了才会回来?
我不知道我们之间到底怎么了,只是知觉告诉我,我们俩之间之前忽略的缝隙已经慢慢在裂开,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且无法阻止。
浴室里传来哗啦啦的流水声,显得这房间更为安静,我坐在霍厉延刚才坐过的位置,却不知道他刚才坐在这里在想什么。
王嫂很快煮好了姜汤送来,霍厉延还没有从浴室出来,可可尿床了,醒了在哭,我赶紧去了可可的房间,王嫂帮着换床单,我给可可换上新的睡衣,哄着可可睡着了,这才回卧房。
霍厉延已经洗好从浴室出来,光着上半身,正在喝姜汤。
我迟疑着走过去,拉开叠好的被子,尽量用一种随意的口吻问:“今天跟你喝酒的那个男人是谁?看你们关系挺好的,应该认识了很久,我以前怎么没见过?”
我拿余光观察霍厉延的表情,听到我的话,他端着姜汤的手微微在发抖,狭长墨深的眸子微微一眯,语气淡淡地问:“你去了多久?”
“有一会儿吧,正好看见你被一名大美女搀扶着出来,跟你喝酒的那个男人还叫你霍容修,他是不是认错人了,还是我听错了,霍容修不是你大哥吗?”
若不是认错,也不是听错,什么样的情况,才能让两个人被人叫成另一个人?
那就只能是相似,相似的两个人会让人认错。
那这种认错的概率也很低,一瞬间能认错,总不能一直认错,且霍厉延没有解释。
我实在想不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