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是……”他还在整着衣襟,怎奈相思使劲拉住不放。无可奈何之下,江怀越只好将她往里侧一推,自己躺在了床外侧。
相思一翻身,又正对着他,幽幽看着却不说话。
江怀越用眼角余光瞟了瞟:“怎么了?许久没见,要好好看看?”
她哼了一声,叹了口气:“我是在看你似乎脸色不错。刚才不是还说为了葬礼的事情好几天又累又饿,差点晕过去吗?”
江怀越不悦道:“我骗你做什么?只是这两天稍微缓了一些。”
“真的是这样?”
“那你想问出什么答案?”
“我还想着,是不是京城里有人照顾着你,所以你都不急着来见我……哎?”相思那有意挑衅的话语还未说罢,只觉身子一重,已被他紧紧压住。
她涨红了脸想抵抗:“光天化日的你想干什么?”
江怀越盯着她,眼里起初还都是愠恼谴责,继而渐渐缓和。
“不是你叫我躺下的吗?”他侧过脸,轻轻伏在她身上,“分开那么久了,一见面还要消遣我?”
相思抿着唇笑,假意推了几下推不开,便也抱住了他的腰间。
“大人。”
“嗯?”
“你想我吗?”
“嗯。”
“想过几次?”
“……这怎么说得出?”
她小小地哼了一下,贴近他脸颊:“那我可是每一天每一夜,都在想着你呢。”
江怀越垂下眼睫,唇角浮起不经意的微笑。“以后,希望不需要这样了。”
他见相思有些疑惑,又轻声道:“一直留在我身边,这样,就不会成日相思了……”
“不怕我吵吵闹闹吗?”她含着笑问。
“不怕。”江怀越想了想,道,“最多你吵闹的时候,我去书房待着。”
“……那你还是别跟我住一起了!”
*
话虽如此说,在京城里相思也没别处去,还是只好住在了江怀越的府邸中。陪同她上京来的宿昕大为不满,几次抗议道:“我说江大人,你好歹也是个有头脸的人物了,怎么能就这样草率?这样对相思也不成体统!”
“又不是就这样过了,总要准备好一切才可以。”江怀越对他的过分好心有点却之不恭,“小公爷自己都没成婚,怎么这样着急我和相思的事?”
“你也知道我着急啊?那就别让我在京城等太久!”宿昕嚷嚷道,“我这来来回回地容易吗?要不是相思求我,我才不愿意!”
“是是是,小公爷多担待。”江怀越一改往日嚣张,对他恭谨起来。宿昕得意地倚坐在窗边,端起茶杯,“算你识时务,要不然,到时候相思从哪里进你家门?总不能自己住在这里,进个喜堂就完事了吧?”
江怀越终究还是入了宫,向荣贵妃禀告了此事。荣贵妃斜倚着听他诉说,末了才道:“你的意思,是真的要成婚了?”
“是。还请娘娘允许。”江怀越端端正正地叩首。
她哼了一声,哀叹道:“我要是不允许,你听吗?听说是前任尚书的女儿,在大婚前带来让我看看?”
江怀越略显局促地道:“还是等事情都办完之后,臣再带她进来拜见娘娘……现在,毕竟身份还没变。”
荣贵妃睨了一眼:“你以为我不明白?你是怕我见了她不满意挑毛病,做那棒打鸳鸯的恶人,是不是?!”
“臣不敢这样想……”他连忙伏低身子,内心居然有点发虚。
“行吧,你愿意娶她,料想应该是万里挑一的女子,不然,怎么可能看得上?”荣贵妃一挥手,示意他站起来,“只不过,你需得记住,千万别为了身份,委屈了自己。”
江怀越怔了怔,过了片刻才明白了贵妃的意思。
他没有想到,看上去粗枝大叶的贵妃,也会说出这样的话语。
“多谢娘娘。”江怀越挚诚躬身,“正因为是她,所以臣,是不会受委屈的。”
*
绿柳堆烟时节,镇宁侯带兵从辽东返回京城,刚进家门就收到了大红的喜帖。打开一看,大叫起来。
侯爷夫人吓了一跳:“怎么了?!”
“蕴之他,他真的要成亲了!”侯爷又是惊诧又是激动,搓着手来回转,“我想一想,要准备什么厚礼送去才合适……哎你也帮忙出出主意啊!”
“你说谁要成亲?”侯爷夫人还没反应过来。镇宁侯白了她一眼:“江蕴之,江怀越!我没跟你说起过他有个红颜知己吗?!你这什么脑子?!”
侯爷夫人瞪大眼睛:“你什么时候说过,明明是第一次告诉我!他不是,不是那什么吗,怎么还要成亲?这不是笑话吗?”
“干什么,谁说內侍不能成亲?!人家新娘愿意,关你什么事?”侯爷愠恼起来,忽然又想起了往事,“我告诉你,那个新娘你也认识!就是当初被你在和畅楼打得头破血流的那位相思姑娘!”
“什么相思,我哪里打过人?你不要血口喷人!”侯爷夫人一脸茫然,早就忘记了此事。镇宁侯冷哼数声,挥动拳头道:“不管你是不是记得,往后可得小心点,要不然,连我都没法保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