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手已经够到了墙上的开关,就待把室内灯光打开。
没想到,突然一股巨力传来,接着就是天旋地转,背后蓦地陷入了柔软的沙发。
时夜动手又快又准,一翻身就将楚英纵按在沙发上,一手支撑着自己,另一手以胳膊肘抵在楚英纵胸前。
楚英纵下意识想要起身,却被他这股力道所钳制,又不得不仰倒,陷回到沙发里。
他抬头,依稀可见时夜正压在自己身上,面容轮廓在黑暗中隐约呈现,带着居高临下的傲慢与威严。
楚英纵:“……!”
咕咚。
他喉结不由自主地蠕动,突然有种受到威胁的强烈紧张感,再次尝试起身,但却被更凶狠地按回了沙发里。
——原来在黑暗里沉默地看着他接近的,根本不是什么柔弱无助的小白兔,而是一头潜伏着的猛兽啊。
时夜略低下头,缓缓说道:“为什么闯进来?”
“我就……进来看看。”楚英纵没有发现自己声音里的紧绷感。
时夜沉缓的呼吸吹拂在楚英纵的锁骨上,激起一层轻微的战栗。
时夜又低沉地问:“为什么三番两次地招惹我?”
楚英纵憋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委屈地道:“那你为什么三番两次地无视我啊!你这人这么神秘,我特么好奇还不行吗?”
“你不该好奇。”时夜说,“你看不见,听不见,不相信,不理解……”
“看不见什么?”楚英纵问。
他们看不见。
数据在星河间流淌,卷起潮鸣;
光电子从虚空中构建起城市;
琴鸟绚烂的焰尾敲开每一扇门;
恶魔狰狞的锐牙吮吸着信息流;
双生的巨龙守护着图书馆;
羽蛇神以壮丽的身躯封印着通天巨塔……
那些看不见的人认为他疯了。
就像听不见音乐的人,认为随之起舞的人都疯了。
“不要靠近我。”
时夜低低地说,同时将压制着楚英纵的手肘收回。
但是突然,楚英纵伸手揪住了他帽衫上的带子,强行拉住了他。
楚英纵咬牙道:“草,我能看见你!我能听见你!时小学弟,你不是活的吗?”
说罢,他气愤地拉扯着带子,嘟囔道:“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指的是什么?你凭什么就知道我不乐意听……啧,我也不是说我很乐意听啊,我就是勉为其难关心一下小学弟……”
边说边扯,不料用力过度,将猝不及防的时夜给彻底扯了下来,两人结结实实地撞了个满怀。
楚英纵:“……噗啊!”
——平时怎么没觉得这小子身板这么硬啊!差点把他的五脏六腑都给挤出来了!
还好沙发足够软,没有酿成悲剧,只不过现在变成两个人抱成了一团。
时夜的帽带缠在楚英纵的衬衫扣子上了。
两个人同时尝试起身摆脱的后果,就是更加七手八脚,差点从柔软的沙发摔到地上。
楚英纵:“……”
时夜:“……”
自作孽不可活。
楚英纵叫道:“等等等等等,我找一下勾到哪儿了……”
黑灯瞎火的,他在自己身上到处乱摸,好不容易摸到一根似是而非的带子,手指先粗暴地抽一下试试。
吧唧。
时夜又摔到他身上了,而且这次脸颊狠狠摩擦过去,呼吸声就贴在他的肩窝上。
楚英纵脑子里轰的一下炸了,更加笨嘴拙舌:“你别、别乱动,我、我解这个很快的,真的很快的……这是你胳膊不?喂喂,别乱动……”
时夜:“……”
时夜:“你真的很聒噪。”
楚英纵彻底委屈炸了:“哇,我辛辛苦苦找进来安慰你,还怕你有个三长两短,你就跟我说这?就这!昨天我说你没朋友是我不对,我晚上也反省过了,我还、还想请你吃顿饭得了;再说我本来就想请你吃冷饮,是你自己好几次不要来,气死我了,你这人当着别人的面搞得我很没面子,所以我昨天一个人过来,你特么果然又拒绝我,还好这次脸还没丢干净。我长这么大还真没见过你这么难搞的人,你到底什么意思啊,神神秘秘的是不是还要我开个课题研究一下啊,说到这个课题你那个金荷杯啊……”
。
时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