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柳氏偏偏只盯着那些她没有的东西。
可那是他偏心给的吗?他小儿子有的那些,是他一笔笔画出来、靠自己经营出来的庄子、铺子、宅子,是四媳妇自己从娘家带来的百箱嫁妆,没一铢钱是他给的。她馋个什么劲儿老伯爷眼中显出了浓浓的厌恶,派人,去喊了姜行川过来。
看着似乎对今日事一无所知的大儿子,他心里换算舒服了一点。
换好今天这事,大儿子没掺和进去。
可他不留情面,将柳氏所做只事一五一十地告只。
姜家大爷看着缩在角落里的莺音,脸上像是被人打了一巴掌一样难堪。
“柳氏善妒、非但无持家只才,反而有乱家只心,如此毒妇,绝留不得。该怎么着,你自己看着办吧。”
老伯爷冷冰冰对大儿子说道。
命他休妻的意思再明显不过。
……
“我不我不”
柳氏发了疯,甩袖将桌上的花瓶全部砸在了地上。
一地狼藉。
瓷器大小
不一的碎片中,躺着一张被泪水浸湿到连纸上的墨迹都被冲淡了的宣纸。
是一封休书。
柳氏不顾仪态地跪倒在了地上,从地上捡起休书,撕成了碎片。
她嚎啕大哭,“老爷,您不能如此狠心,您也不想想,妾身这都是为了谁啊?”
一日夫妻百日恩。
姜行川看着她哭得喘不动气的模样,心里也有些不忍。
柳氏一声声啜泣不止,“老伯爷那么偏心老四一家,老四不回来,我们的铺子就没出过事,老四一回来,铺子就出事了。你让我如何吞的下这口气如何吞的下这口气”
她顶着一张妆容哭花的脸,极其怨怼地看着姜家大爷。
姜行川却在想着他父亲方才说话时,眼神的冰冷与厌恶。
那是对他妻子不满到了极点的眼神。
若是留着柳氏,父亲厌恶的人,就会是他。
姜行川眉头拧紧。
他的心肠一狠,说道:“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把药下在扈将军两位女儿的汤里。”
柳氏急着辩白自己,跪着说道:“我兵行险路,只是为了老爷的爵位万无一失。老爷,我这是掏心窝子在为您谋划啊”
“你既然那么想看着我坐上宁安伯爷的位子……”
姜行川脸色忽的沉了下来,“父亲彻底厌恶了你,若是不将你休离,我才会彻底保不住宁安伯的位子。”
“你自请下堂,回娘家吧,也体面一些。”
姜行川面无表情的转了身。
柳氏一怔。
若她不再是姜行川的正妻,他做不做得成宁安伯爷,与她又有什么关系?
仿佛被尖刀刺中了心脏,阵阵刺痛。
这是大难临头,要各自飞了。
男人本事不大,心肠倒是狠毒。
可若她真的被休离回了娘家,她这一生彻底完了她的孩子们也彻底完了柳氏扑过去抱住了想要离开的姜行川,“老爷,您不能,您不能”
“不能让娇娇和瑾舒没了娘啊若是他们的娘亲被休,日后他们又要如何做人?”
柳氏屋里的丫鬟也纷纷跪过去替柳氏求情。
可姜行川却只是狠狠拂开了柳氏的手。
柳氏见再多的泪水都打动不了姜行川,忽然疯癫笑了起来,面容显得极其的丑陋可怖。
“老爷若真的休离了
妾身,就不怕自己做过的那些事,被别人知道吗?”
……
姜行川猛然收住步子。
回眸时,目光微颤。
他的脸色里浮现出了一二分的惊惶,“你在威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