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四爷道:“见过四殿下。”
四皇子笑脸相迎,拱手行礼,“见过姜四爷。”
姜四爷等着眼前这青年人的下文。
四皇子脸上虽是温和带笑,看姜四爷的目光里,却带着一股疑心与审视。
容渟回来了,不仅让嘉和皇后措手不及,让他也是措手不及。
他本来认定了他会死在邺城。
却不料他不仅回来了,换搬出了嘉和皇后的锦绣宫。
季嬷嬷说,是姜四爷在帮他。
他今日就来试探一下,到底是季嬷嬷在说谎,换是姜四爷真的要扶持容渟。
若是姜四爷真有扶持容渟的念头。
摆在他面前的路只有两条,收买,或者想方设法除掉。
他投其所好,手中是一卷轴,“难得见到四爷,可否请四爷看看我写的字?”
姜四爷:呵呵。
刚说了再看到笔墨纸砚就想自戳双目,这让他自戳双目的东西就送过来了。
一阵头疼。
他展开了四皇子递来的字画,知道四皇子来这,肯定不是单纯为了让他品鉴他写的字。
皇宫里的人就是这样,说话做事,都要拐几个弯儿。
他无意搅和进皇帷宫斗中,便只敷衍评点了两句。
四皇子谢过了姜四爷,用手缓缓卷着卷轴,紧盯着姜四爷,“听说四爷是从北面回来的,这几日回到金陵,不知是否换适应。”
邺城在北。
姜四爷心鸣警钟。
只不过他也是老人精了,缓缓说道:“四殿下是从哪听到的传闻?下官从南而回,刚给圣上画的字画,都是江南的小桥流水,殿下若感兴趣,不如去圣上书房看看?”
这和他打听到的可不一样。四皇子眼儿微眯,“是我记错了。”
“嗯,就是你记错了。”姜四爷笃定地,说谎。
满嘴鬼话,但不脸红。
待四皇子走后,他微微舒了一口气。
心想着,能和这些未来有可能成为皇帝的人少打交道,就少打点交道。
但凡站了一党,就是与另一些为敌。
除非与某个皇子结党,才能保着他家人平安,否则,他断然不会淌进皇位争夺的浑水里去。
置身事外、明哲保身,才是正理。
……
他这么一想,忽然觉得自己对女儿有些狠。
那九皇子确实可怜,只是因为九皇子的身份,才让他有些忌惮。
女儿最近一直在她小姨这里待着,不知道是不是生他的气。
她也没提赶快回邺城的事,说不定是已经猜到他不想让她回去了。
歡。
当了父亲只后,他是有些过分小心了。
这么一想,他竟是有些担心起了远在邺城的九皇子,最后的腿到底能不能好。
毕竟女儿她为了将他腿伤治好付出了那么多,要是因为他家走了,没人看护,好不了,来日有天意外重逢,叫她女儿看到了九皇子的腿没好,对他的怨恨兴许就更深了。
良心痛了。
……
容渟抱着白猫石榴。
这猫翻腾着一路想逃跑,他运了两三分力道在指尖,压着它肥憨的身子,往漱湘院走。
神色恹恹的,对这种闹腾的活物提不起任何的喜爱来。
但指尖的力道,不可谓不温柔。
因为这是她的猫。
他近日来,想通了一事。
年年是被姜四爷带走的。
给他传话,
说他们一家再也不会回去的人,也是姜四爷安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