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灯!
这上千年未有人来过的密室之中,竟是光亮一片!一盏盏明亮的油灯挂在四周的墙壁上,将室内照的如同白昼。
旋即,沈晔惊容稍稍缓了缓,将目光投向身边的族长,暗道:“必定是族长之前来时点上的,世间哪能有灯能燃烧数千载?”
族长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笑着道:“很惊诧吧,我第一次来时看到这种景象时的惊诧度绝不在你之下。而这些灯却真不是我点的,它们的的确确已燃烧了数千年。我回去之后便查找古籍,但却徒劳无功,想必此术已经失传了。”
“好了,差点忘了正事。”族长接着道,“你虽天赋异禀,但年纪尚小,许多强大的困难凭你现在的力量是解决不了的。你出生时天地异象,这是只有传说中才会出现,而你父亲当时坚决不许族中因你特殊而给你开任何小灶,他说他怕你将这些当成自然,认为自己比其他同龄之人都要高贵,从而自满,不肯勤奋用功。他让你从小吃苦便是这个道理。他这都是为你好,你心里可不要记恨他。”
“嗯,我绝对不会的。”沈晔小脸上浮现了一丝坚毅。
“这就对了,你先看看这间密室里都有什么吧。”族长摸了摸沈晔的脑袋,笑道。
沈晔这时才仔细观察了四周,这时有着四周千年古灯的照耀,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
只见这个密室呈方形,方圆大约十丈,其中摆满了书架,而书架上摆满了各种古籍。书架的材质和黑门是一样的,所以不至于存在时间太久而导致坍塌。
沈晔随便捡起几本看了看,骤然只觉天旋地转,脑子一片晕眩。
“啊,这……这是……”沈晔无比的震惊。
他实在不敢相信,这些竟全是绝世神功!什么功法、武技、身法,应有尽有。他敢肯定,只要其中一部拿到世上,便就能引起一场极大的轰动!无数人将会不惜一切代价来争夺这本武技。而这里有竟有千百本之多!这令他如何不晕?
他自幼被他爹穷生苦养,何时见过如此之多而且还如此高深的武技?他的眼神渐渐狂热起来,一拿起来便即爱不释手,恨不得将这些古籍一股脑吞进肚里,然后再慢慢钻研。
族长笑道:“你的武技实在太匮乏了,只习得家传的二流武技归心剑法,以及你父亲当年外出历练时获得的一流身法,月下残影。只学会这两种不足以在外面立足,这个世界太大了,你想象不到会发生些什么,所以,底牌是必不可少的。”
族长顿了顿,继续笑道:“这里便是族中最神秘的地方——藏经阁。千百年来无人知道,却被我偶然发现了。”语气中隐隐有一丝得意。
沈晔却似没有听见,兀自喃喃道:“这么多的高深秘籍,若是能全部习会,那该有多好啊……”
族长却道:“你不可修习这些古籍。”
沈晔一怔,奇道:“为什么?”
“因为这些秘籍与你的属性不符,纵然高深,你却习之有害。”族长笑道。
“哦……”沈晔极不情愿地放了回去。
“你看看这个。”族长从旁拿出一本古书递了过来。
沈晔接过。这是一本十分古朴的书籍,普通的书卷大小,一寸厚,一股古书的清香缓缓散发着。书上已蒙上了一层厚厚的灰尘,沈晔轻轻抹去尘土,书面上露出了五个金光闪闪的大字:‘五阳开天掌’。
“五阳开天掌……”沈晔轻声念道。
“这五阳开天掌是光属性武技,正合适你用。它一共有五重,一重比一重高深,其威力也随着奥妙的加深而越来越强。可是除了那位创造此掌法的前辈却是无人能修炼至第五重,但据说修至顶层实有毁天灭地之威。”族长介绍道。
“毁天灭地么……”沈晔喃喃重复了一遍,眼中的光彩不可抑制地闪耀着。
“这本秘籍便送与你,外出历练没有强硬的底牌是不行的,而这个正适合。”族长笑道。
沈晔大喜,连连行礼,一叠声道:“多谢族长!多谢族长!”旋即抬起眼来,双眸之中异彩纷呈。
“不过……这件事你不要向任何人提起,连你的父母也不行。倘若有人问起,你便说是偶然得到的。”族长神情又现严肃。
沈晔一怔,随即坚定地点了点头,决然道:“我一定不会。”
“哈哈,那我们走吧。”族长爽朗一笑,又是首当其冲,走出了密室。
※※※
因沈晔想要外出历练乃是背着爹娘决定的,所以他准备先回家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他们,然后收拾一下行李,明天就出发。他此时体内热血沸腾,恨不得长出翅膀立时飞到外面的大千世界去闯一闯。
回到家里,这个“好消息”无疑是一个惊天大霹雳,直震得其父母半天说不出话来。过了半晌,沈天煜才干笑着道:“晔儿,你不是开玩笑吧……”
……
当沈晔将除藏经阁之外的所有发生的事情全部告诉了父母,他们竟是出乎意料地支持,只苏馨悄悄掉了几滴眼泪。
当晚沈晔便收拾好了行李。此时已至三更,沈晔还是满心兴奋,大睁着眼睛透过窗户看着繁星遍布的夜空,竟是半点睡意也无。
既然睡不着,沈晔索性起身出屋,再次走到竹林之旁,靠着一块大石眼望星空,一个人静静地想着事情。忽然心中一动,连忙爬起身跑回屋中。再次出来时。手中捧着一本古朴的书,正是那本“五阳开天掌”秘籍。
沈晔借着月光翻开秘籍,细细阅读并记忆其经脉运行路线,看至深处则会情不自禁地挥拳舞腿。沈晔天资本来极高,而一身精纯之极的光属性能量正和这路掌法相配,五阳开天掌的起始又十分浅薄,因此,沈晔摧枯拉朽般在一夜之间便习成了此掌法的第一重。
沈晔缓缓张开眼睛,黑色深邃的瞳仁中闪过一丝金芒。“呼”,沈晔轻轻喷出一口浊气,感应着体内越来越深厚的真元之力,暗运真气,顺着五阳开天掌的运功路线将浑身真气全部集中在双掌掌心的某一点上,双掌瞬间便奇异地呈现出了一种橙色光芒。
“嘿!”沈晔大喝一声,双掌狠狠地拍在了身边的大石上。
“砰!”一声巨响,大石轰然爆裂,瞬间碎石纷飞。原本一丈高的巨石的竟被生生轰成了数百块碎石子,一时间石屑飞扬,尘土弥漫。
“咳咳……好、好厉害……竟然第一重便有如斯威力,看来毁天灭地之说不是假的!”沈晔在漫天灰尘中大咳了几声,随即不可思议地盯着自己的手掌,无比的惊叹。
虽然手掌震得有些麻,但这只因第一次使用,功力运行还不太到位。若要熟练掌握第一重诀窍,那也只是时间问题。
沈晔嘿嘿笑了笑,旋即凝望已然微微发亮的天空,轻声道:“该走了呀……”
※※※
吃罢早饭,沈天煜与苏馨很少有地御剑将沈晔送下山去,这让沈晔有些受宠若惊。
家族大门口,苏馨正细细叮咛沈晔一定要吃饱穿暖,不可委屈了自己等等之类的话。而旁边林若瑶只是轻轻与其母交谈了几声,便在门外相侯了。
沈晔有些不好意思,他觉得自己一个男子汉却让一个女孩子等是非常不对的行为,至于哪里不对,他却说不上来。匆匆截断母亲的话头,又与父亲来了一个熊抱之后,便迈步走在了林若瑶身旁。
众人看后尽皆微笑,因为沈晔与林若瑶站在一起,一个清秀帅气,一个柔美秀丽,倒真似一对璧人。林若瑶面色依旧清冷逼人,眸子淡淡扫了眼沈晔,不着痕迹地向外挪了挪。
※※※
与此同时,族长站在一处屋顶之上,眼望着家族门口的白衣少年,轻声自语道:“沈晔小子,我帮你的只有这么多了,至于以后能不能活下来,就只能靠你自己了啊……”
忽然一黑影闪至族长身后,说道:“可以开始行动了么?”声音十分低沉,赫然便是大长老。
族长眉头微蹙,迟疑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道:“按原计划进行。”
话未说完,身后黑影便诡异地消失了。
家族门口。
沈晔向沈天煜和苏馨挥手大声道:“爹娘,再见了,等我回来你们一定会见到一个不一样的我!”
旋即转身,与林若瑶一同迈着坚定的步伐向前走去,再不回头。
沈晔与林若瑶的历练之旅,从此刻,正式开始!
栖凤古城是一座十分有名的城市,传说上古时期曾有一只凤凰落于此城,故因此而得名。栖凤城背靠群山,面朝江河,实是扼天下之咽喉的交通要道,地理位置十分重要。其面积方圆一百五十里,且来往人数众多,是不个不折不扣的大城。
而在这栖凤城中,并存着两大势力。一便是沈晔所在的沈家,二是与沈家处鼎立之势的上官家族了。沈家新任族长的威名早已传遍了大江南北,在这栖凤城中几乎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沈家产业涉足于农耕、畜牧、餐饮、住宿以及各种娱乐场所,乃是多元化的家族。
而上官家却是别的不干,专开风月场所,因此栖凤城中妓院、赌场十有八九便是上官家的产业。栖凤城地理位置优越,交通便利,人口流量大,一些老参客、猎人们在外做完了工作,发了一笔小财后经过这么一座大城市,难免要在这里歇歇脚,放松一下。所以上官家的收入也属不菲。
这天沈晔与林若瑶拜别了父母,走在栖凤城的大街上。沈晔心情大好,他长这么大,除了沈天煜曾带着他来逛过几次外,几乎便没怎么出过家门。而如今不但走了出来,还是想逛就逛,想去哪就去哪。况且,身边还有丽人相伴,叫他怎么能不高兴?
可身旁丽人自从一出家门,始终冷冷的,半句话也不说,这令沈晔十分无奈。
“那个…若瑶表姐?”沈晔小心翼翼地叫道。
林若瑶美眸一转,冷冷地瞧他一眼,轻哼了一声,算是回答。
这冷冷一瞥让沈晔心中有些发毛,心中有些嘀咕,干笑着没话找话道:“表姐啊,我观此处依山傍水,人和政通,是一处不折不扣的宝地呀,日后或有一处大宗教在此创立。你观如何?”
林若瑶眸光流转,瞥他一眼,淡淡道:“什么宝地,你看那间宅院,那座青山,还有那处池塘,所处地方不对,阴气衍生,容易蓄鬼,是大凶之兆。”她的声音如出谷黄莺,又加了一丝的冰冷,令人骨头酥麻。
沈晔吃了一惊,没想到林若瑶竟然懂这么多,自己胡蒙出来的话直接就被拆穿了。旋即心中泛起几分愉悦,他胡说八道就是为了引林若瑶与自己说话的,然后继续胡诌道:“这座城原来相传有一只天凤降落与此,必定改天换地,成为一处宝地。”
林若瑶又淡淡瞥他一眼,道:“有天凤灵气滋润这倒不假,但时间一长,此处宝气散尽,厄破滋生,阴气逐步加重,会渐渐压盖住天凤的灵气的,到最后,依旧会变成一处凶地。”
“……好吧。”沈晔摸着鼻子嘿嘿干笑数声。
沈晔寻到了话题,话匣子就此打开,不住与林若瑶谈天说地。林若瑶所明极多,内蕴深厚,话虽不多,但往往都一针见血,令沈晔大为惊叹。
两人容貌气质皆属不凡,行走在大街上少不了一些或诧异,或仰慕的眼神,自然也少不了一些评头论足之声。但沈林二人涵养功夫俱佳,当下只装作没看见没听见。
又行了大半个时辰,已然日上三竿,此时正数盛夏,天气又热,沈晔与林若瑶便选了处酒楼歇息。两人在楼上选了一处雅座,点了几样店中的招牌菜便罢,店伴见他俩衣着光鲜,气度不凡,招呼得也是格外殷勤。
忽听隔壁雅座传来一阵女子尖历求救声,接着又传来了一声男人的大笑声。沈晔与林若瑶眉头一皱,抬眼向发声处望去。只见在另一处雅座上,一位女子约莫十七八岁年纪,杏眼柳眉,倒有几分风韵,此时正摔倒在地,惊恐地望着眼前的男人。
那男人发出带有一丝尖锐的笑声,道:“小妞,看你长得十分水灵,就从了爷吧,给爷做第十八房的姨太,爷不会亏待你的,哈哈。”
沈晔听得此言,面色微沉,他平生最看不起的,便是欺负无一丝反抗之力的女人的人。眸子微凝,细细打量这个男人。
只见他服装雍容华贵,人却长得獐头鼠目,流里流气,形容十分猥琐,此时他正在得意地笑着,脸上五官全部挤在了一起,看起来滑稽之极。沈晔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连一旁的林若瑶也不禁面带微笑。
那人听到笑声,往这边看来,却见到沈晔与林若瑶正盯着自己的脸发笑,瞬间怒气勃发,似是被戳到了痛处。他大踏步走到跟前来,指着沈林二人大骂道:“你们笑什么?你们难道不知……咦!好俊的妞!”他大张着嘴,两眼直直瞪视前方,沈晔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原来他正紧紧地盯着林若瑶的俏脸,几乎连口水都快要流了下来。
林若瑶脸色一寒,便要发作,却被身旁的沈晔轻轻一拉,后者低声笑道:“让我来。”说着便站起身来,身形一晃便出现在了猥琐男人的面前,笑道:“请问看够了么?看够了便请速速离去,阁下这副尊容实在影响到了在下的胃口。”
那猥琐男人似乎对突然闪到面前来的人惊了一下,下意识的往后一跳,怒道:“你是哪里来的野孩子,敢管本少的事?知道我是谁么?爷就是上官家族二公子,上官流风。识相的就躲远些,否则别怪本少的拳头没长眼睛!”
“上官家的人?”沈晔心中一凛。
“我管你流不流风,你很厉害吗?”沈晔戏谑的笑着,说着更向前踏了一步,几乎与上官流风脸贴着脸。这一俊一丑两张脸登时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旁边观看的人无不暗暗好笑。
“你!好,很好!接招!”上官流风怒极反笑,土黄色真气溢于拳上狠狠地砸了过来。
沈晔心中冷笑,暗道:“原来只不过是草包一个!”也是学着上官流风的样子将真气包裹着拳头正对着迎面而来的拳头砸了过去!
这是一场硬碰硬的比赛!谁的拳头硬,谁胜!
上官流风的属性为土,是最坚实厚重的属性,沈晔在属性方面吃了些暗亏。
但沈晔经过天地异象的神光淬炼过身躯,肉身的强度非常可怕,比起御器之境的强者都是不遑多让。与林若瑶之间的切磋便是一个很好的例子,沈晔竟以一个未臻御器之境的身份,将一个进入御器之境已一年有余的人近战对到数百招,于此可见一斑。
说时迟那时快,双股劲力异常强大的拳风轰然相撞!
酒楼中的杯碗皆被震碎,桌椅板凳全被掀翻!强大的罡风使一些体重较轻的人抵挡不住,连连后退,直退到了墙根!
两拳相交后,其中一人像断了线的风筝般,狠狠地飞了出去,重重地撞在了墙上,然后缓缓滑下。再看另一人,依旧笔直站立着,右臂平举,似乎刚才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林若瑶美眸中依旧冰寒,里面却是波光微动,但如水般的眸子始终注视着战局,粉嫩的玉手握在一起,微微有些使劲。人人都屏住了呼吸,谁都想知道到底谁才是最后真正的赢家!
罡风渐渐停止,众人视线渐渐清晰。只见犹立在那里的人一袭白袍,面露微笑,正是沈晔!
林若瑶悄悄松了口气,提起的心也自落下。随即她怔了怔,暗自奇怪:嗯?我松什么气?他没事我为什么会感到放心?
而再看颓然坐于墙角的上官流风,华丽的衣袍上血迹斑斑,右手无力地垂着,似乎已经断了。他大声咳了几声,忍不住又喷出了一口血。
一招!
众人无不倒抽了口凉气,只一招就将颇负盛名的上官家二公子打成这步田地,这种实力,实在恐怖!“此人究竟是何方神圣?”周围人在心中默默念叨,而谁又敢吭一声气?
沈晔微笑着甩了甩手,环顾了下四周,却只见到满目狼藉,刚来时的精雅别致早已不复存在。他歉意地向人群中的掌柜笑了笑,道:“真对不起,弄乱了你的店,全算在我头上吧。这里是五十两银子,修复你的店应该够用了。”说着将一大块银锭抛向掌柜。
掌柜手忙脚乱地接住银子,连连陪笑。
众人虽觉沈晔这一下未免有些过分,但却无人气恼,相反的倒是觉得十分痛快。原来这上官家二公子仗着家族的威势,横行霸道,无恶不作,早就弄得天怒人怨。然而人们震于上官家族,却也不敢对他有丝毫不敬,只得忍气吞声。
整个上官家族所管区域中的人,十有七八对其恨之入骨。而今天沈晔正好为他们出了一口恶气,均觉畅快无比。谁也没去管萎靡在墙角的上官流风,全都装作什么也没有看见的样子,呼儿唤女,尽皆回家去了。
忽然响起一阵粗犷的焦急喊声从酒楼外传来:“二弟,二弟!你怎么样了?”
沈晔寻声望去,只见一名满脸怒色的彪形大汉带着一干人马进入了酒楼。他快步跑到了上官流风的身旁,查看了一下后者的伤口,并将几枚丹药塞进上官流风的口中,然后点了上官流风胸口的几处穴位以减轻他的疼痛,整个过程有条不紊,急而不乱。
上官流风无神的眼睛看了看来者,登时面露喜色,左手手指向沈晔一指,嘶声道:“哥,就是这小子!”
这大汉向沈晔一瞥,眼神竟而十分凌厉,沈晔见到了这大汉虽慌不乱的救治工作,知道实是劲敌。在他看过来时,浑身真气已然运行全身,整个人蓄势待发,防那大汉暴起伤人。
那大汉缓缓站起,冲沈晔抱拳道:“在下上官流云,是上官家族大公子,阁下好身手,一拳便将舍弟打成这样。在下手痒,也想领教阁下高招。”
沈晔也是抱拳笑道:“妙极妙极。”
突然一句细如蚊蝇的声音传入他耳中:“这上官流云修为极深,一身真气霸气而内敛,虽未晋入御器之境,但也实在是一位高手,还是让我来吧。”
这正是林若瑶暗运法力与他秘密传音,沈晔有些受宠若惊,一路上林若瑶都没跟他说过几句话,而现在却要为自己出头。微感诧异地瞧了一眼后者,旋即挂起了一抹温和的笑容,示意没关系的我自己上便可,他不会林若瑶那传音入密的高深功夫,便用表情代替。
视线从林若瑶转到上官流云身上,沈晔细细打量了一下眼前人。只见此人浓眉大眼,方嘴阔鼻,浑身上下肌肉虬结,威武无比,与上官流风的形象截然不同。沈晔在心中暗暗称奇,心想相貌差异如此之大的亲兄弟倒属少见。目光稍稍下移,上官流云的双手青筋一条条的全部突了起来,一看就知这必定是一个外家硬手。
一时间两人都没有说话,只是冷冷的注视着对方,似乎双方的两眼俱迸射出了一道闪电在两人之间的空中相撞,相持不下。林若瑶秀眉微蹙,她知道这是两人正在进行灵魂念力的交锋,若稍有不慎,便极有可能使其神智失常,想要治愈却是困难无比,很有可能从此浑浑噩噩地度过余生。所以沈晔此时受不得半分干扰。
屋中一片安静,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沈晔突然微微晃了一下。林若瑶面色一变,猛地站起便要祭出长剑相救沈晔。而上官流云见到沈晔不支,更是面露喜色,眼神又凌厉了几分,周围人均感到一阵气闷,那是被无形念力波动所波及到的缘故。
就在这时,沈晔面色又恢复了正常,嘴角甚至还弯起了一丝古怪的弧度。就在这时,上官流云的身子突然剧烈地颤抖了起来,旋即“哇”地一声喷出了一大口鲜血,扑通一下瘫倒在地。
上官流云不断地咳嗽,眸光无比黯淡,是灵魂念力受到冲击的现象。他道:“没想到这位小兄弟念力如此之强,智计也是如此之高,在下佩服之极。但在下却有一事不明,舍弟是如何得罪了二位?二位修为如此高深,绝不会是无名之士,还请将实情相告。”
沈晔拱手笑道:“流云兄太谦了,你的灵念强度,小弟也是十分钦佩的。这位是在下的表姐,林若瑶。”说着单手向林若瑶一摊。
上官流云惊了一惊,奇道:“难道这便是号称‘风回花雨’的林若瑶林女侠?果真百闻不如一见,恕在下眼拙没能第一时间认出来,真是失敬。”说着拱手为礼,双手在重伤下微微有些颤抖。林若瑶点头算是还礼。
沈晔接着道:“在下姓沈,单名一个晔字。”
上官流云的脸色这才真的变了,喃喃道:“怪不得怪不得,嘿嘿,我上官流云能败在出生时带有天地异象的人物手里,也算不枉了……”
沈晔面容一肃,正色道:“流云兄的人品修为在下是十分佩服的,而这位流风兄为人轻薄无礼,竟在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女,还对我的表姐不敬,在下出手代替流云兄教训了一下,想必流云兄不会见怪吧?”
上官流云一怔,脸上怒色又现,回手重重地抽了上官流风一耳光,喝道:“我给你说过多少次了,你若想要女人,家中有的是,何必出来做这伤风败俗之事?若非今天碰见的不是沈晔沈兄,而是另一位高手,并不对你手下留情,你的小命岂非不保?”
上官流风抚着被扇得通红的面颊,低着头,沉默不语。
“今天可让沈兄见笑了,日后在下必定登门造访,负荆请罪。”上官流云转过头对着沈晔道。
沈晔笑道:“好说好说。”随即目送着上官兄弟在被众人的搀扶下,一瘸一拐地离去。
林若瑶忍不住问道:“刚才明明是你落了下风,怎么输的人是他?”
沈晔微笑道:“嘿,这上官流云的念力非同小可,刚才我和他僵持不下,想要打败他十分困难,所以我故意身子一晃,卖个破绽给他,让他着急抢攻,此时他的根基定然不稳,我就乘虚而入,将其一举击破。”
林若瑶不语,轻点下巴,眸中波光却是闪了一闪。
忽听屋顶传来一阵桀笑声:“嘎嘎,好纯净的光属性能量,可让我好找啊。”
“泼喇喇”一阵响,屋顶竟然直接破了个大洞,一个人影从中掉了下来,稳稳地站在地面上。
只见这人影一袭紧身黑衣,黑布蒙面,只露眼睛在外,看不清楚容貌。但听他再次刺耳地笑道:“嘎嘎,八护法那家伙说的不错,你果然是一块上好的肥料,嘿嘿,我就不客气了。”说着伸出苍白的手便向沈晔抓来。
沈晔大感奇怪,这黑衣人跟他素未谋面,现竟要抓他去做什么“肥料”,真是奇之又奇。当即身形一躲,便避开了这一抓。
那黑衣人轻“咦”了一声,道:“小家伙倒有两把刷子。”手掌四指微曲,形成爪型,再次向沈晔抓来。
沈晔晃动身形,又避开了一抓,大声道:“喂,你这是何意,我可从来不认识你啊!”
没想到的是,这黑衣人的手爪便如同跗骨之蛆,沈晔连变五种身法,竟甩不脱这手爪一尺。
黑衣人又一次发出了尖锐而刺耳的笑声:“嘿嘿,小家伙,你不认识我,我可是认识你,你不就是当年出生时带有天地异象的小子吗,我看也稀疏平常。不过你的一身光属性能量却真是令人馋涎欲滴啊,哈哈。”
沈晔心中惊疑不定,他虽拥有着与同龄孩子不一样的成熟,但限于年龄阅历,还是猜不透这黑衣人到底是什么来历。但从黑衣人的话语中可以听出,他是因为自己的光属性能量而出手的,沈晔颇为纳闷,这世道真是变了,打劫什么不成,竟然打上自己属性的主意了,当真是一件奇事。自己的属性只能自己运用,这是修真界的常识,他贪图这个又有何用?
躲了一阵躲不过去索性便不躲了。沈晔一直未使用月下残影身法,因为他觉得这是他仅有的两个底牌之一,应该在性命交关的时候才可使用,攻对手一个措手不及。而现在看来并无性命之忧,最重要的便是搞清楚这黑衣人到底是什么路道。
沈晔再次将真气凝聚于拳头之上,猛地回身,金色的拳头与苍白的手爪硬轰在了一起。
“不好!”
沈晔全身登时大震,随即喉咙一甜,一股鲜血便涌进口腔中,却被他生生咽了下去。一股窒闷之感从胸口缓缓升起,其所经过之处无不剧痛彻骨。这股窒闷感觉渐渐升至头部,沈晔顿觉眼前一黑,便欲晕去。
忽听风声呜呜,破空之声骤然响起,声音的刺激使他的神志略微清醒。艰难地抬起眼来向前望去,却是一柄紫色光剑在半空悬浮,“若瑶表姐,小心,这家伙很强……”沈晔低声道。
林若瑶回头看了他一眼,并未说话,转过头去面对着黑衣人。
“嘿,想不到你这娇怯怯的丫头竟是御器之境的高手,这次我可走了眼了。”黑衣人道。
林若瑶冷冷地更不打话,玉手印决引处,紫色光剑大亮,朝着黑衣人暴射而去。
黑衣人桀笑一声,双手结出了一个奇怪的印决,顿时周身黑气大冒,将其半身掩盖了起来。黑气逐渐凝聚,形成了一柄黑色的巨大钢叉,周围阴气大盛,无数鬼哭之声此起彼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