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还有什么事没有?”星魂觉得自己还是有做皇帝的天分的,至少气势十足。
本来事情真的还有很多,不过既然皇帝这么说了,作为臣子,你就不能很不上道的再站出来说事了。他们还不了解星魂,他真的只是问问。看没人在站出来,他怀疑应该是这些跪坐习惯了的人,突然让他们坐着反而不习惯,坐麻了。
倒是内史腾迷糊了,这钱粮数字是上报了,下文呢?
果然星魂还是记得的,他想了想,说道:“我再补充一下好了,由于周边各郡的土地十之八九都是荒山,我大秦正处发发展时期,我打算给每户在左庶长(商鞅)农法的基础上,做一点修改。”顿了顿,他接着道:“调整农税为十税之四,士子贵族不得以任何借口剥夺农民土地和粮食,农户必须加强土地管理,规定每户需自开垦三亩以上田地,登记后,尽快种植合适的良种。”
他话音刚落,内史腾已经惊叫出声:“陛下不可。”他顾不得大殿不能大声喧哗的规定,激动地道:“陛下,这农税为国本,减少一分还好,这一下子从税八分减到四分,国库将越来越空啊。再者士子贵族为国之大众,如此。。。”
“无妨”星魂摆摆手打断他“税减半只是暂时策略,未来我还会再减的,土地多起来,又能自己耕种自己开垦的土地,我相信没有哪个农户会不上心,国之发展期,蒙将军和王将军都是优先以护国为主,短期内不会有大战,所存钱粮足够开支三四年了。至于士子和贵族们,如果他们比较怀念儒家圣贤,我很愿意为他们牵线搭桥。”
他的话夹杂了精纯的真力,让整个大殿每一个角落都清晰可闻,门外的殿卫门只感觉一股肃杀之气从背后的议事殿传来,不寒而栗!
满朝文武全都吓住了,秦朝时期真是个好时期,秦始皇的余威太大了,历史上秦二世继位后弄得国家民不聊生,都是过了三年,实在没有生路了,才敢揭竿而起,如今可不是三年后的秦二世统治时期,掌握这个国家的是星魂!
殿里静的可怕,虽然里面只有奉常东皇知道这个新皇帝武功高强,但丝毫不影响大臣们怕他的心理。有人想反驳,但又觉得他的规定好像有几分道理,站在古人的立场,他们没有现代人哪样的多方面教育和信息渠道,有时候一些现代人看来很简单易懂的东西,他们想都想不到,当然,想不到不代表有人想出来后他们理解不了。
“好了好了,就当开个讨论会,不要那么拘束”星魂不喜欢这样的气氛,他定了定继续道:“我也不是无的放矢,土地要多,税收减少,耕做的人力自然成了问题,这次释放民夫足有一百多万,正好给他们有个生存的基础,分给他们土地一来增加国家耕地,一来可以稳定他们,三来可以给天下人一个榜样。接下来我这个法令廷尉。。”
“廷尉是谁?”他看了看群臣。
“回陛下,廷尉由于人选问题,以前一直是李大人兼任的。”冯去疾小声回道。
“这样啊,人选以后可以慢慢找,当下这个事就由你去做一下吧。”
“臣。。。”冯去疾有些怂,他的本事可不在这方面。
“只是暂时代一下,有了人选再说,现在有个新法令,需要廷尉来给我落实下去”星魂看的无语,怪不得同为秦朝有知识有能力的人,一直被李斯赵高等小辈压着,这样胆小怕事,跟赵高这种帝位都敢搞的人真是没法比。
“臣遵命”冯去疾只得应了下来,一脸苦逼相,站着等他的新工作。
“废除士农工商阶级制度,身份平等,鼓励种植和经商贸易,鼓励生育,不允许贩卖人口,各郡守做好自己所辖人口统计与管理。”
群臣这一下可真就炸开了锅了,士农工商的思想深入秦人之心,士子一向认为“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所以商人的地位在秦国是很低的,几乎都比不上奴隶,事实上人们大多数曲解了商鞅的士农工商划分了,他只是想把民众做一个划分,原本是平级的,但由于这个时代商人由于交通不便,从事的交易行业法律不完善,他们每次经商要么三五年都在商路上不回家,要么交易起来受政策和战乱影响十分不易,所以从事这个行业的人很少,加上商鞅变法以农为主,人们为了多务农,而轻视了商贸,才使得商人地位极低,后来有些立法中直接就规定士农工商为阶级制度了。
“陛下三思”满朝文武都跪了下来,他们倒是不怕自己士子身份与商农平等之后怎么样,而是他此令一出影响甚大。
星魂也有些当心有些思想可能不适用与古代这样等级森严的国家,不过想想自己穿越时空这样的怪事都能摊上,还怕其他什么吗?
他不理跪着的大臣“这事就这么定了,你们想跪就跪着,我先走了。”
看着星魂真的甩甩手走了,一班大臣们蒙了,互相看了看,蒙恬站了起来,呵呵笑着朝王翦道:“走走,王将军,听说你府上来了个舞姬,这几日舟车劳顿,我去你那里放松放松。”
王翦嘴角抽了抽,看了一眼其他文官,道:“蒙将军不是有陛下的任务吗,王翦怎么能耽误将军的正事,观舞不过小道。”
“王将军,陛下交代的事自然要办,不过不影响今晚的事,不打紧不打紧,走走走,莫跟哥哥客气”蒙恬有点像老**,不容王翦反抗就拉着他走了,他倒真没有看舞的心思,跟了多年的君王刚刚下葬,给他舞姬他也乐不起来。
大殿里几个人面面相觑,冯劫尴尬道:“要不。。。”
“哎呀,冯大人,我刚想起我家夫人今日产子,我得先去了。”少府赵玉好像突然想到什么,惊呼着已经出了大殿,转眼跑的没影了。
“大人,我去办陛下吩咐的事了”内史腾的理由还算勉强。
冯劫无语,要走就走,还找什么理由,我又不是要反对陛下的法案,至于在我这装么。
大殿里东皇太一早没了踪影,只留下几个人慢悠悠放下脸皮,也朝外走。
“这陛下倒是也铁血,不过感觉很随和呢”冯去疾心中想着,也跟着出了大殿,殿外清晨的阳光照在脸上,给人暖洋洋的慵懒感觉。
这一天的朝会注定是要留在历史名册里的,新陛下的命令如春风一般,吹到了这个渐渐寒冷的冬季里,惊起了无数波澜。
八百多里外的桑海城里,有个老者放下手中的布帛,叹了口气,门外的人听到声音推门走了进来,看着那个苍老中带着笑意的脸,轻声问道:“南公,大事如何?”
楚南公的目光在他的脸上停留了半响,慢慢站了起来,度步来到窗边,窗外是一个小小的庭院,院子里有几只鸟儿从远处飞来,落在那渐渐枯黄的树枝上,发出欢快的鸣叫。
“楚虽三户,亡秦必楚,这句话是我五年前跟你说的,如今我要跟你说的是另外一句。”楚南公转身看着自己放在案上的那布帛。
“大秦盛世,可俞千年”。
年轻人浑身一怔,咸阳的消息还传不到这里,但他相信眼前这个人的要想知道那么一点天机却也不难,他眼中闪过挣扎与犹豫,最后轻声答道:“少羽谨记!”旧的岁月已经老去,新的时期已经来临!
这或许是大秦的真是写照,也是整个天下的写照。这一年的冬天,大秦沸腾了!
离家数年的男丁们如小媳妇一般扑进了家中老母的怀里,早已枯黄的脸上掩不住的笑意,尤其北地的老秦人,他们对大秦的忠臣已经到了同存共亡的地步,他们可以在始皇一声令下二话不说,从三十万人里挤出十多万上了战场,去了咸阳宫、甘泉宫、骊山墓、阿房宫。他们没有说话,咬咬牙坚持着,但今天他们哭了。
老秦还是念着他们的!
十二月的脚步悄悄踏入了大秦的土地上。星魂已经执政两个多月了,他深刻体会到了做皇帝的苦逼,捡着大事每天处理几件他就对皇帝这个职业失去了兴趣,于是他撂担子找了个借口出来了。他不是秦始皇,他出行只带了三十个人!他认为大秦没人会动他,不过一众大臣可不同意,三十个人是互相妥协的人数。
随行的侍卫带着的是他依照记忆通过简单煮木、漂丝、压制、烘干做出来的粗糙纸张,书写不算流利,但也比在竹简上写好多了。最主要是负责的工匠实在不适合搞这个。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秦国的工匠有十之八九是出自鲁班的后人公输家。鲁班可谓工器界鼻祖,他的后人延续了他的能力,但在发展中产生了分歧,分成了两个派系,一为如今大秦里如日中天的公输家,一为诸子百家中同样威名赫赫的墨家,不过墨家所学颇杂,又加之兼爱平生的理念,如今的墨家已经不是只有工匠,他们有武功高强的侠士,有医术超群的医家后人,更有炼剑大师欧冶子的后人。
而造纸这样的工艺奇术,论起来墨家要比公输家适合,这是以霸道机关术著称的公输家家主不得不承认的事。
星魂有些头疼,墨家显然是六国余孽的聚集地,他虽然只是想让人家来帮自己完善一下造纸,但人家不一定欢迎他!
造纸术是公元105年由蔡伦完善的,事实上早在公元前206年,西汉就有造纸术问世了,不过由于技艺粗糙不成熟,纸张造价很贵,不受人欢迎。
两个月的休养生息,大秦总算没有倒在胡亥等人的阴谋下,李斯三人死了,死在了牢里,作为曾经高高在上的人,他们承受不了自己失败后沦为阶下囚的生活,还是死囚,因此他们自杀了。星魂有些惋惜,本来还想杀杀李斯的傲气,放出来让他做事的,毕竟是个能力出众的帝国丞相。
周围郡县那股不安定的混乱,也在他第一次早朝的法令中消散了,虽然事情还是很多,但星魂可不打算做一个囚笼皇帝,他把大小事都交给了一干大臣,借着到齐鲁之地找寻人才的名头溜出了咸阳宫。随行的人里,有专门处理情报的官员,也有刚回到咸阳就被他征用的郎中令蒙毅。
在十二月的第十五天,他已经站到了桑海城的城墙上。
桑海城属于临淄郡,是临淄最大的城市,繁华程度比之国都咸阳尤有甚之,数年前,也就是在这个城市,徐福乘着公输家费了十数年造出的大船载着三千童男童女出海了。
看到这个城市豪华精妙的各种器械,星魂怀疑自己穿越的不是大秦,而是一个玄幻世界。在铸铁技术只堪堪达到竖炉炼铁,多数还是碗式炼铁的时代,武器和农具几乎磨的比得上现代工艺做出来的合金制品!
这根本不科学,而且还有能载三千多人出海的大船,即使造了十年,也是了不得的成就啊,历史,造不出这些东西!
他的身边站着从来没说过话的少司命,没有见过她的表情,也没有见过她做除了修炼和任务之外的事。大雪轻轻飘落,染白了整个桑海城。
“霜雪落满头,也算是白首”星魂微微想笑,这样的日子里跟一个问话也不会应答的人聊天真是闲的蛋疼,不过他师傅把他之前的话当真了,硬是把这个女的塞到他的出行队伍里来,说是保护他,至于其他目的。。。
可能被阉割多年后,师傅对传承上心了。星魂如是想到。
“也算是白首”少女蒙在面纱下的脸,看着他的背影,微微发呆。
大雪只下了一个多时辰就慢慢停了,两人一直站在大雪中,除了脚底,身上已敷满了白雪。
星魂在想自己这样的人能不能做好皇帝,不善政务的领导人还能做些什么,想了半天,他只是确定了自己此行的目的,找几个有本事的手下!
临淄这样的齐鲁之地最是适合了。
“走吧”
他终于说了话,当先走了几步又微微停住,回头笑道:“你不会是冷的走不动路了吧。”
“才没有”有人回了一句,声音清脆空灵。
“也是啊,虽然及不上我,但也是一流高手,怎会惧怕区区白雪”星魂自言自语一般,又转过身去,刚走两步,浑身一震,似是发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
“刚刚是你在说话?”他奇怪的四下查看,哪里有其他人。
没人回答他,那淡紫的身影如一朵兰花,静静地立在他身后,一双毫无表情的眼睛露在轻纱之外,两条绫带缠在腰间,在城墙上摆动。
星魂的目光在他的轻纱上停留了良久笑道:“你如果笑起来应该是很好看的。”人却慢慢走下了城梯,城里有人慢慢走动,或开始清理起自家门前的积雪,或找邻居抱怨一下这雪来的突然,气氛倒是轻松。
沧海桑田,这个词一开始可能是用来形容桑海城的,桑海东面临海,北、西、南三面都是上好的良田,除了将巨大的桑海城围在中间,它还哺育着近五十万的桑海城人。大雪刚停,田地里倒是无人,城南的田边却依稀站着几个衣着光鲜的儒雅男子。
站在最前面的是两个儒生,左边的一个身着白蓝色儒袍,一只手轻轻横在腰上,宽大的袖子盖住了自手腕以后的部分,他的脸上有些与他年龄不符的平静与淡然,说话起来平淡中带着丝丝亲切。
与他站在一起的是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儒生,一身与他不相上下的修身养性功夫,不过他表情有些严肃,少了那种让人看了如沐春风的温和,他的袍子上面绣了一条道金色的花纹,在他翠绿色的儒袍上,分外显眼。
“子房以为这田地如何?”
年轻儒生闻言轻轻答道:“未见农民翻土,子房不敢胡乱猜测,不过看表面土质,倒是一分上好的良田。”
“那如果让子房来播种,如此良田能收成多少”中年儒生的目光穿过田地,看到了远方的天空里。
“子房去年下地了一番,不懂庄稼的规律胡乱播种,欲图以我的小聪明来让庄稼快速成长,好让邻里百姓仰慕崇拜我,不巧反而害得庄稼枯黄低迷,这田主一怒之下把我的庄稼全都都砍了,子房如今就是想种,恐怕田主也不敢再让子房动手了。”年轻人淡然平静的脸上露出无奈,接着苦笑一声,看着师兄的目光表示无能为力。
中年儒生没有说话,只待自己都觉得站的有些累了,才摆了摆袖子,看着田头劳作的农民,自己也有些不确定的说道:“或许换了个田户,就不一样了呢”。
年轻儒生没有接话,他们在田头站了整整一个上午。随行的弟子如是记载:“秦二世元年十二月,伏念与子房游与桑田,对曰。。。。”两人慢慢的走在雪白的街道上,只留下浅浅的两串脚印。街边不时有三五成群的难民佝偻着身体,在雪地里扒食,实在饿急了就塞下一团雪球,空洞的眼神里看不出任何对生活的希望。
星魂的心情有些凝重,这一路东行,这样的场景随处可见,大秦真的已经到了盲目疮痍的地步了,早就知道这个皇帝不是这么好当的,没想到难到这个地步。
数年的征战,让这片大地失去了勃勃生机和美丽富饶,原本的齐鲁之地也只在远处才能依稀找到一点影子,一旦走近,便如半个阿鼻地狱。
转过两个街角,迎面一条小河从城中穿过,把桑海城分成了两个不同的城市,一座近二十米宽的石桥横在小河上,孤零零在寒风中观望着,河的那一边有它向往的富蔗生活。
星魂刚一露头,等在桥上的侍卫飞速近身将他护住,他们焦急了一早,若星魂有个三长两短他们绝对也活不了。
“好了,不用围这么近”星魂微微皱眉,本不想装的忧国忧民的样子,快快乐乐的过完后半生多好,可惜这一路实在看的太多了,他确实做不到无动于衷。
“陛下”
临淄郡守是一个不到三十岁的年轻人,李斯之子,李由。
“李大人”
星魂的目光在他脸上停留了一会,便被不远处传来的叫咒骂声吸引了,这一边虽然不大,住的却算是士子贵族,此时一个身着青蓝色华服的中年人正对站在他身前一个衣着破烂的年轻人打骂着,他显然不知道他的大嗓子让原本心情不好的皇帝陛下心情更差。
“臭小子,睁大你的狗眼看看这是什么地方,是你这样的卑贱奴隶能来的吗”中年人骂的还不解恨,撸起袖子又是一顿拳打脚踢,年轻人倒也硬气,只是低着头,末了才轻声道:“我只是来替落民们讨要一点清粥。”
“讨粥,没粥!你最好给我滚远点,再来我门前晃,打断你狗腿”中年人听到他说落民,脸上更加厌恶,一脚将他踢到地上,抱着手臂,看着他从地上挣扎着爬起来,还想上去再踢一脚,却看到年轻人一言不发,伸手从背后解下一根条状物慢慢打了开来。
一把剑!一把泛着寒光的剑!
“你干什么”中年人伸出的脚飞速被他收了回来,浑身微微颤抖,哪里还有刚刚的盛气凌人,不过他看到附近围观的人,又觉得自己是个贵族,这个贱种众目睽睽下肯定不敢动自己,强撑着吓得发软的腿,高声叫道:“来人,这里有个贱种竟然想对本公动手。”
他身后的宅子里有人闻声,拿着刀具就冲了出来,一看有个年轻人正在拔剑,立马将他围住。
“好强的杀气”
卫庄从暗处走来,站到星魂的身边,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那个拔剑的年轻人。
“以他的身手,想要动手,那个什么公的早就到奈何桥了”星魂的眼睛盯上了那把寒光利剑,虽然平凡的外表不引人注意,但绝对是出自有名的铸剑师之手。
“我并不是想动手,只是想用这把剑换半斗粮食而已。”年轻人把剑抽出来让中年人看了一眼,慢慢的收进鞘内,将它朝那中年人递了过去。
“什么破剑,也想换半斗粮食”中年人看自己帮手到场,顿时恢复了气势,张舞着手想要再打两下,又俱于刚刚年轻人身上的杀手,不敢动手,只得大声招呼着他的家丁。
“给我往死里打!”
年轻人平伸的手上还握着剑,一干家丁已经凶神恶煞的冲了上来,下手毫不留情,年轻人看来不敢反抗,只是握着剑在人群里闪避,纵然他身手了不得,也被十来个家丁打的很惨。
虽然避开了刀,但拳头打在身上也让他嘴角渗出了血来。
中年人看他不敢反抗,越发得意,估摸着打死之后拖去海里喂鱼还是拉去山上喂狼,就见眼前突然一道紫色剑光划过,数十个围殴的家丁猝不及防,已经惨叫着趴到了地上。
站的太整齐了!手臂全都被剑光斩去。
抬头看去,一个年轻人微笑着站在场内,手中一把真气凝成的紫色气剑吞吐着慑人的气息。
聚气成刃!
星魂毕竟不是卫庄之流,阴阳家那个冷血无情的星魂早已消散,现在的他做不到对这样的事还视若无睹。
“我只是想买这把剑”
星魂散去手中的气刃,呵呵笑着朝那吓得发抖的中年人问道:“大叔你买不买?”
“你,你,你。。。”
中年人伸手指着星魂浑身颤抖,你了半天也憋不出一句话来,虽是乱世,但他从来没见过这样的血腥。
“怎么,要拼爹么?”
星魂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见他实在抖的厉害,连句狠话都不敢说,便觉无趣,他转身走到从地上坐起来的年轻人面前,看他紧紧握着手中的剑,倒是有些好奇。
“你这剑怎么卖?”
“咳咳”年轻人吐出一口血来,用手擦了擦嘴角,那眼光竟然还如先前一般平静,好似刚刚的一顿拳打脚踢没有发生一样。
“之前这把剑是要用来杀你的”年轻人的目光竟然盯在了星魂的脸上。
“什么?”
星魂微微一愣,十分意外的朝那瘫软在门前的中年人看了再看,怎么样都觉得这货根本不是演员啊。难不成他们是假打,然后一起出手刺杀自己不成。
星魂想想,觉得这个假设还是有点可能性的。
“只是进了咸阳又回来了”
年轻人像是在叙述一件微不足道的事,他没发现原本还立在一边的侍卫们已经紧张的围了上来,数十双眼睛紧紧的盯着他。荥阳城
大雪覆盖了昨日的痕迹,一眼望去,这天地间只剩下了唯一的颜色。
侧边城门的岗亭内,三个士兵围在一起烤着火,一边聊着天,一边朝着门外张望,他们的脚边放着擦的光亮的长戈,在冷风里泛着寒光。
“四娃怎么还不回来”
一个年长的搓搓手,虽然烤着火,但手脚还是有些冷。
“不知道,许是想多看一会吧”
“这么冷的天,他年纪轻轻的怎么受得了”
年长的拾起长戈,站了起来,似是想要出去寻那四娃回来,不过坐在门边的壮汉比他更快,嘴上说着:“我去看吧!”人已经闪出门去。
“哎哟”
年长的士兵还没反应过来,门外就传来了一声熟悉的声音,接着便见壮汉傻笑着退了回来,他的身后跟着个有些矮小的年轻后生,一样的残破衣甲,一样的长戈被他背在背上,此时正边往里走边揉着额头。
“海大哥,你想撞死我啊”
四娃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把枪一解,也顾不得疼了,急急忙忙就往火盆靠,另一个没说话的汉子友好的给他让了让,这才略带责备的说道:“四娃,让你早些回来你不听,知道冷了吧。”
“冯大哥,也就晚回来了那么半个时辰”四娃抖抖身上的雪,就着火气吹吹冷的几乎没有知觉的手,兴奋地道:“而且从凌晨出去,我还看到有人早早地骑马进城了呢。”
他们白日才参与守城,多数时间他们都深入城外,偷偷打探消息,凌晨的时候,正是四娃值班。
“你确定吗?”
年长的面色一凝,与那冯大哥对视一眼,小心得问道:“是独自一人还是很多人?”
“也不多,就四个,他们好像跟城卫很熟,城下叫了几句,就有人给他们打开城门了。”四娃有些奇怪他们的反应,却也一五一十的说了。
“坏了”
海大哥也是一惊,马匹在大秦是比较珍贵的,看一个专管马匹的都能位列九卿就知道,而多数军队说是骑兵,其实有大多数都还是骑牛作战,这荥阳城自从以前的三川郡守李由被调到临淄之后,就由另一个叫刘源的新郡守接管了,而驻守荥阳的是原咸阳令阎乐,他的手上有八万兵马,而整个荥阳唯一的六千马匹都在他的手里。
军队或者军队将领是不允许在夜里宵禁之后出城的!除非有重大事件。
他们四个是黑冰卫的成员,四娃虽然年轻懂的不多,但身手矫健灵巧至极,更重要的是他的视力超绝,虽是凌晨雪夜,但三人毫不怀疑他能看到三百多丈外的一切。
“不行,这个消息必须马上传到咸阳,白大人让我们盯的或许就是这些骑马的”
年长的已经顾不得烤火,看了三个兄弟一眼,夺门而出,只瞬间就跃下城头往城里去了。
阎乐的大营在城北,不过他今日却没有待在大营,此时的他正搂着一个妖艳女子睡的正香,门外的脚步声惊醒了他。
他以前是咸阳令,不过受到岳父赵高的波及,虽没有撤去他的兵权,却让他从咸阳令变成了荥阳的驻军将军,看似威风,却不过是临时增设的一个闲职,他平日没事都是混迹在烟花之地,晚上也基本不回大营。
荥阳的监御史按说也有权利监督他,但这厮仗着手上兵马,浑然不把一个小小的监御史放在眼里,而荥阳县令正是三川郡守刘源,不过刘源与阎乐以前都是赵高手下的一份子,别说管他,平日还偶尔一起喝喝花酒,称兄道弟无不快活。
监御史王庭有心无力,不仅被架空了权利,连手上的消息也被人劫持,传到御史大夫手上的都是些无关紧要的消息。
“大人”
门外传来小斯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