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得重生,就不能坐以待毙,在秋风吹来前,一切还来得及。
这一世,她要护好自己的家人。
*
半月后。
曜灵西下,沈枝站在街市的地摊前,提起一对花灯,仔细打量着。
摊主走上前,“姑娘,这是鸳鸯灯,可送给心上人。”
沈枝指着上面的鸳鸯,“家兄说,邓木鸟对彼此不忠,不能长长久久。”
“......”摊主一噎,这姑娘怕不是来找茬的吧。
铃铛拉过沈枝,“小姐,世子爷说笑呢,别当真。”
沈枝:“可哥哥说,他就是邓木鸟,你看他换了多少...伴儿了。”
女人两字,沈枝不好意思讲出口。
铃铛撇撇嘴,“世子爷哪里是邓木鸟,他分明就是花心萝卜。”
仆人碎嘴,时常讲主子的是非,沈枝见怪不怪,但为了维护长兄的形象,还是假意瞪眼,“嗯?”
铃铛笑嘻嘻,“奴婢嘴瓢,小姐莫怪。”
沈枝像个小古板,背手走向人群,“外人怎么说哥哥都成,家人不准说。”
小姐把自己当家人,铃铛窃喜,欢快地跟上,“小姐要去哪儿?”
“湖边。”沈枝还想着那对鸳鸯灯,随口寻个理由,“湖边黑不隆冬的,看不清路,你去把那对花灯买下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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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枝提着鸳鸯花灯,走在檀栾陌柳的小径上,步履轻快,腰间的流苏宫绦随风摇曳。
抵达湖边,她望着泛舟游湖的才子佳人,心生向往。
可前世与苏黎安“痴缠”的记忆盘桓心头,有些败兴。
她坐在岸边,任夜风吹乱长发。
游湖的人们纷纷投来目光,这女子一身红衣,绝美惊艳,似霍乱人间的狐媚,但她眉眼温和,气质如兰,一看便是世家养出的娇贵人儿。
这时,一叶兰桡缓缓而来。
兰桡之上,一名男子迎风站立,伴着月光,像从云端来。
他身侧的扈从背着箱笼,手摇木浆,划向岸边。
沈枝心头一紧。
苏黎安!
她站起身,想走,却迟了一步。
兰桡抵岸,苏黎安瞧见她,长眸微动,“沈小姐怎会在此?”
沈枝有些怕他,不自觉握紧了手,“天热,来湖边透透气。”
苏黎安看着她,没再多言,碍于礼数,让她先行。
沈枝避开他的视线,他的眼睛太过深邃,被卷进去,恐不能全身而退。
此人狡猾善变,不是她能轻易招惹的,见此人,最好避让之。
苏黎安看着她的背影,微眯长眸,余光瞥见她遗落在湖边的一盏花灯,弯腰拾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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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枝步履极快,铃铛在后头紧赶慢赶,“小姐等等奴婢。”
沈枝没有放慢脚步,兀自走进漆黑的巷子,唯有手里的花灯燃着光亮。
她蹲下来,双臂环住自己,握紧了双手。
铃铛寻到她时,吓了一跳,小姐怎会在这里偷偷哭鼻子?
“小姐,你怎么了?”铃铛蹲在她身边,伸手抱住她,“能跟奴婢说说吗?”
沈枝回抱住铃铛,眼泪止也止不住。
*
进门时,沈枝遇见自己的长兄,景乡侯世子沈叹。
沈叹一身酒气,走路歪斜。
沈枝蹙眉,“哥哥又去哪里逍遥了?”
沈叹使劲揉眼,认出妹妹,双手扣在她肩上,“赶巧了,哥有事儿跟你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