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美云没再说出一个字。
赵美云在北京陪了许沐两天,第三天上午,她一个人登上飞机,回了桐州。
而这两天,罗迹没有消息,他只跟许沐说回一趟岳城办事,其余就只有早晚打个电话。
天涯他们几个已经从上海回来,火山也把小柔接走。
大赛结束后,有不少投资商和游戏公司看上迹世界,想具体咨询合作的事,罗迹通通交给蒋旭,吩咐一概不拒绝,不答应,等他忙完手头的事再来处理。
第三天中午,罗迹出现在罗老太太的病房门口。
隔着小窗看进去,老太太精神不错,正戴着金丝边眼镜看书。
他推门进去。
罗老太太见到罗迹,只用眼睛在眼镜上方瞄了他一眼,便装作没看见。
罗迹站在床尾看了她一会,开始往出拿东西。
他把手里拎着的文件袋打开,把里面的东西通通倒在床尾的被子上。
罗老太太放下书,“你这是干什么。”
罗迹一样样拿给她看,“这是岳城和北京我名下所有房产的房本,”他把那摞红彤彤的房产证放到一边,又指着另一边,“这是我名下的车本。”
罗老太太表情渐渐严肃。
罗迹拿起那张a4纸,“这是股份转让协议,我已经找律师看过了,也签了字,公司的股份,我不要了,都给大哥。”
罗老太太慌了神,“你这是干什么!”
罗迹目光直视她,“奶奶,您是我的亲人,我尊敬您,所以那天您那样说我的女朋友和她的家人,我没有当众顶撞您,在外人面前,我给足您面子,但不代表我认同您的话。”
“当年您背着我去找许沐,逼她跟我分手,我心里多难受,也许您不了解,当然,可能您根本不会顾及我的感受,您心里只有公司,只有您自己。”
“许沐为我受了很多委屈,我想补偿她,我以后会跟她结婚,跟她生孩子,跟她过一辈子,她的家庭就是那样,无法改变,如果您实在接受不了,就当没我这个孙子吧。”
他嗓音低了些,“反正我一直不是您喜欢的,如果我哥没有出事,您也不会接我回来,您看到了,就算我哥是现在这个样子,依旧把公司经营的很好,你可以放心了。”
罗迹把手里的文件袋一并放到床尾,“这些东西都还给您,以后如果您想通了,逢年过节,我带她回去看您,如果您还坚持现在的想法,我们俩就在你面前消失,再也不出现。”
罗迹说完便转身离开,没有给老太太开口的机会。
对他来说不重要了。
罗老太太望着空荡荡的门口,忽然觉得心似乎空了一块。
空了什么,她说不清。
这些年,她对罗迹的感情越来越深,越来越惦记他,已经分不清到底是为了公司,还是因为那份原本淡薄的祖孙情。
她一直觉得自己没错。
罗氏是丈夫一生心血,她不能看着公司倒在自己手中,可这些年,她费尽苦心,得到了什么。
仔细想想,似乎什么都没有。
她有些迷茫了。
下午,许沐来医院看喜乐。
这几天她自己的事还乱糟糟,实在顾不上,现在空出时间,专门来看她。
小丫头术后恢复的很好,只是伤口还没有完全愈合,不能随意走动,只能躺在床上。
许沐买了故事书,念给她听。
梁信在一旁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忍不住问:“许小姐,那天我无意间听到,你的父亲是叫许清丰?”
许沐愣了愣,这个名字从别人口中说出,还是让她心尖颤了颤。
几秒后她说:“是。”
梁信追问,“是桐州的许清丰?”
许沐抿着唇,“是,怎么了。”
梁信的脸色霎时间变得毫无血色,他有些慌乱的整理床上喜乐零散的衣服,没有看她的眼睛,“没什么,有些耳熟。”
许沐没有接话。
梁信当初在建筑工地上班,耳熟父亲的名字很正常,何况以前许沐还在家里见过父亲公司的工资单,梁信似乎在还在爸爸的项目里工作过。
大概也听说过当年的事。
许沐低着头,将故事翻到新的一页。
两人都没说话。
喜乐说:“姐姐,念呀。”
许沐摸了摸她的毛茸茸的小脑袋,“好。”
她又读了一个故事后,梁信忽然想起什么,“对了,我上次是想问你,有人给我们存了几万住院费,是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