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御花园开了菊花,胭脂点雪、玉翎、朱砂红霜、瑶台玉凤、紫龙卧雪等许多品种的菊花都有,姹紫嫣红,不比春时御花园逊色。
虞夏极少出门,也极少来到御花园,荷雪扶着她的胳膊,也怕她摔了磕了。
她嗅着空气中淡淡的花香,忍不住道:“原来这边景致这么美。”
齐绣被封为艳妃后,和齐贵妃也差不多算是决裂了。
两人在府上的时候,齐绣就常常暗算齐贵妃,让齐贵妃吃了不少哑巴亏,如今齐绣进了宫里,齐贵妃知道,她这个妹妹比淑妃等人更让她做呕,每每在太后宫里遇到齐绣,看着齐绣摆出一张姐妹情深的脸,齐贵妃就觉得恶心。
齐绣入住翠微宫,翠微宫里还住着一位嫔,一位美人,两位都不是省油的灯,齐绣知道自己惹了皇帝厌烦,倒是没有对这两位动手,而是装了一副善良大度懂事的模样来,不管这位嫔和美人平时怎么作,齐绣都让步几分。
宫里的美人都是穿着艳丽,衣着大胆样式浮夸,齐绣则是一身清新的淡蓝或者浅绿。
这天她要去太后宫里请安,走到一半时,齐绣听到了女子的声音。
“我喜欢玉翎,等下剪几支回去,我想插在花瓶里。”
这般柔柔的嗓音,不像是掐着嗓子说出来的,而且听这语音,似乎不是本地人。
齐绣转念想起了凤仪宫里的那位皇后不是本地人,皇后是阑国公主,据说阑国口音听起来就很轻软。
宫女对齐绣道:“娘娘,您怎么不走了?”
齐绣对待宫人还很温和,她笑着道:“那边菊花开得正好,本宫想过去看看。”
说着,她脚步转了个方向,去虞夏的方向走。
虞夏扶着荷雪的手走着,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道女子的声音:“是皇后娘娘么?”
她回身,看到了同样浅绿宫装的齐绣。
齐绣在看到虞夏后,呼吸一滞,饶是她做好了虞夏是美人的心理准备时,在看到这张美得不似真人的面孔时,还是吃了一惊。
虞夏并未见过齐绣,她道:“你是——”
齐绣盈盈行了一礼:“臣妾是翠微宫里的艳妃,听说皇后娘娘一直在病中,未曾见过娘娘。”
虞夏脸色变了变。
她不是什么都不懂,但这段时间,她未曾见过其他妃嫔,就默认了刘肆只有自己一人。
忽然看到齐绣,虞夏的脸色苍白了起来:“艳妃?”
齐绣道:“陛下夸臣妾容貌艳丽,所以封了艳妃。皇后娘娘身子不舒服?怎么脸色这么难看?”
虞夏只是一时之间承受不了这个打击。
怪不得刘肆会不在她这边睡觉,不在她这边用餐,原来他还有别的女人。
她摇了摇头:“最近不能见风,吹了吹风,有点头疼。见笑了。”
齐绣勾唇笑了起来:“这样么……皇后娘娘要不要一起去太后宫中?正好臣妾要去太后宫里请安。太后最近一直念叨,都说陛下对臣妾一眼钟情,当下封了臣妾为妃,最近却没有时间去臣妾这里。”
虞夏脸色越加苍白,整个人摇摇欲坠,荷雪知道虞夏经不起打击,赶紧道:“艳妃娘娘,皇后吹不得冷风,奴婢就带娘娘一起回去了。”
这时,近处传来一声“陛下驾到”,李大吉等太监前后围着龙辇过来了。
龙辇在近处停下。
齐绣的眼睛一亮,赶紧抬手整理了一下衣衫和头发。
刘肆从龙辇中下来,他冷淡的扫了一眼齐绣,齐绣赶紧行礼:“见过陛下。”
虞夏一看到刘肆,她本想压抑着情感,可是想到他的欺骗,眼泪却忍不住蓄在了眼眶中,眼眶也红了一圈儿。
刘肆看到虞夏这般,心脏蓦然一疼,脸色阴沉下来,看向了齐绣:“你对皇后说了什么?”
齐绣道:“臣妾看到皇后娘娘在这里赏花,想着过来给皇后娘娘请安,这才过来了。”
虞夏想开口说话,话没出口,想到刘肆瞒着她有很多很多女人,眼圈儿更红了,抬手擦了擦眼睛。
齐绣脸色微微一变,她真的没有说什么,皇后怎么哭起来了?这般柔弱可怜的擦眼泪,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刚刚把皇后给打了一顿。
虞夏眼圈儿红红的,唇角也轻轻抿起,我见犹怜,倒真像受了委屈,被齐绣欺负了似的。
刘肆冷声道:“你什么都没有说,皇后的脸色就这么难看?”
虞夏的声音微微有些沙哑,似乎努力压抑着眼泪:“……我们、我们并没有说什么,只说了几句话而已。”
她不说这句话还好,带着泪腔说了这个,齐绣心里也猛地一跳,这个女人太会扮可怜了,曾经在府上时,齐绣没少用扮可怜的招数对付齐贵妃,因而再熟悉不过。早知道,她就不该过来,此时反倒惹了一身腥。
刘肆脸色更加阴沉,他看向了齐绣:“是么?”
齐绣看着虞夏单纯柔弱,再想起最近宫里的传言,真以为虞夏是个简单角色,如今一看,虞夏这个女人,倒比她想象得厉害。
她道:“臣妾真没说什么,不知道皇后娘娘为何哭泣伤心,臣妾也怀疑皇后娘娘故意这时哭泣陷害……”
“她用得着陷害你?”刘肆语气阴森,人比初见之时还要冷漠,“齐绣,跪下来向皇后道歉,她不原谅你,你就跪到死。”
第34章
听了刘肆的话, 齐绣这般识趣的人,当然跪了下来。
她颇为不甘心的看了虞夏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