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碍。”闻成彬也不在意,走出柴房,捡起林宝绒丢弃的发团,想到什么,问:“你家小姐与国子监祭酒真的订了婚约?”
冬至心思单纯,点点头,“那还有假,全京城的人都知道。”
他一边唠叨,一边送闻成彬出门,“爷认识祭酒大人?”
“嗯。”
很熟。
冬至随口问道:“敢问爷贵姓?”
闻成彬笑笑,没有报上名讳,颔首后离去。
冬至不禁在想,这是谁家的公子啊,这般温文尔雅,连被冒犯了都不会动怒。
殊不知,这位公子刚刚还在他家老爷的书房里做客。
*
翌日,齐小郁来找林宝绒,让她陪自己去一趟东街字画行。
林宝绒问缘由,她支支吾吾半饷,才道:“陪我去相看。”
所谓相看,就是古时的相亲,两家人打成共识,只要儿女双方看对了眼,就可以往下行三媒六聘了,但不是哪家姑娘都同意相看的,这得分人。
齐小郁属于大胆的姑娘,不拘泥于深闺,自然敢去相看,只是这次相看的人选,她并不是很钟意,怕互相尴尬,才拉着小姐妹儿一起去。
林宝绒答应下来,两人坐着齐府马车去往字画行。
字画行是齐府产业,老板为自家大小姐留了一间雅室,雅士有个暗窗,能偷偷打量外面。
林宝绒站在暗窗前,往外看,字画行里只有寥寥数人,静幽冷清。
齐小郁坐在屋内画几前,闷闷不乐。
林宝绒走过去,问:“姐姐不好奇吗?”
要相看的是自己的未来夫君,这姑娘怎么愁眉不展的。
齐小郁长叹一声,“想必妹妹也听闻过陈府大公子,确有才学,可相貌......”
想起那天在书房前的惊鸿一瞥,一经对比,心里落差更大了。
林宝绒不知她心里的小九九,不解地问:“既然相不中,为何要来?”
“家里逼得紧,尤其是我娘亲。”
“那也要自己愿意才行。”
齐小郁推推林宝绒的脑门,“全京城,也就只有你,能按着自己的意愿挑选夫君,哎...林尚书是真疼你,换作是我,早被我爹打断了腿。”
林宝绒眨眨眼,若非得以重生,哪有这般勇气。
淡淡一笑,端起茶水润喉。
雅间外传来脚步声,林宝绒通过暗窗,眯着眼打量,小声道:“齐姐姐,陈大公子来了。”
齐小郁半分兴致也提不起来,双手托腮盯着桌面上的图案。
字画行老板叩门,递上一幅画,林宝绒接过,关门后递给齐小郁。
齐小郁打开画轴,是幅美人图,图上盖了印章。
图里的丰腴美人正是齐小郁。
林宝绒惊喜道:“这是陈大公子画给姐姐的。”
齐小郁嫌弃道:“哪儿像我?我眼睛这么小?嘴这么大?”
“......”
林宝绒好笑,齐小郁明显在挑刺儿。
上一世,林宝绒被闻晏接去老宅后,与齐小郁断了来往,后来听胞弟林衡提起过一次,说齐小郁一直没有出嫁。
老板隔着门板,问齐小郁是否同意相看。
齐小郁拽住林宝绒的手,“妹妹帮我相看吧。”
林宝绒赶忙摇头,相看哪有顶替的。
齐小郁欲哭无泪,若不是家里二老逼她来,她才不要来呢。
无奈地摆摆手,“让他进来吧。”
老板会意,去请人。
林宝绒起身,刚要走到屏风后,哪知齐小郁忽然脚底打滑,脸栽进桌上的砚台里。
“......”
林宝绒迟疑了下,陈大公子已经进门了。
于是,陈大公子眼前出现了两个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