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娘子没吩咐,万一小娘子想瞒着许娘子,而我们却说漏嘴了,怎么办?”
“她们二人都是那样的关系了,为何就不能告诉许娘子了?”
“许娘子会担忧的。”
黄静宜道:“我可真是想不明白你们是怎么想的,她们若是真心相爱,小娘子病了,许娘子难道不该为她担忧么?而小娘子瞒着她,万一、万一……许娘子被瞒着,知道后得多后悔和自责不知道此事?”
任翠柔觉得她说的是歪理,可是又不知道如何反驳,只能道:“那这也是她们的事情,要不要告诉许娘子,还得问过小娘子,我们当婢女的,怎能擅作主张!”
“那我去问小娘子!”黄静宜的动作十分迅速,看见她真的要去问安桐,任翠柔也跟了上去。
她们走后,拐角处的廊庑下站着许久未动的身影终于晃动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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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大雨下了四天四夜,直到五月初才停下。
安桐在这几日里病情反复,夜里身子滚烫得厉害,白天却又冰凉起来。
福恩寺的智云大师领着数十僧人在安家院子里念经做法,倒是没有打扰到安桐。毕竟安里正和李锦绣也不是盲目地相信僧人靠做法便能治好安桐的,而是选择请医术更加高明的太丞来诊治。
来探望安桐的人有许多,像安岚、沈春、耿容等大户人家的小娘子,还有沙芊芊、郑楚儿等受过安桐的恩惠和威胁的人,不过都被挡在安桐的院子外。
而床上半躺着的安桐意识到距离阎君所说的死劫已经越来越近了,她的内心反倒平静了下来,她是要去争的,与其惶惶不得终日,还不如坦然地去面对。
只是她的身边若有许相如陪伴着就更好了,她到底还是没有告诉许相如关于她们所存在的真相,也没有告诉许相如她兴许要面对的生离死别。
而且许相如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为她所做的事情都太多了,她今生知道的太迟,怕是无法再偿还。
她听见院子外隐约传来的念经声,也听见了雨后出来觅食的鸟儿啼叫声,还有马蹄声……
她苦笑了一下,自己这是病入膏肓了么?她这儿离马棚可远着呢,怎么也听不见马蹄声才是。
正神游太虚呢,房门突然被推开,紧接着一道狼狈的身影几近扑倒似的出现在床边。只见头发凌乱、衣衫也有些不整的许相如紧紧地盯着她,干裂的嘴唇嚅动了下:“安桐!”
安桐迟钝地想着许相如为何会出现,须臾,她睁大了双眼,眼中焕发着亮采:“许相如,你怎的回来了?!而且你怎么……这么狼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