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了，书！我一掏怀里，还好里面的东西还在。可是一摸也还是干的，奇怪，我没掉水里又是怎么到了这儿的？

“我是在外面捡到你的，看你昏迷了就带回来了，不然你可活不下来。”老人盯了盯外面，“天黑了。”

这屋子着实奇怪，四面都被堆砌起来，只有一面剩半边墙还没有堆砌。

我脑袋一懵，忽然反应过来。

“这是瓦罐坟？”我盯着面前的老人。

以前家中供养不起全部的人，当老人到达一定年龄就将开始修建瓦罐坟。将老人送去里面，每送一次饭就加一块砖。等封死了就不再送饭，等老人在里面饿死。

眼前这个根本不是什么小房子，而是瓦罐坟。

“没错，是。不仅这是，这附近都是。”老爷子看着我，应和着我的猜想，“没错，这是坟山。”

“瓦罐坟山。”我吞了吞口水，这一整座山都是活活被饿死的老人，也怪不得老人说我在外面就活不下去了。

我对着面前的老人恭恭敬敬地拜了一下：“谢谢您了。”

老人摆了摆手，“这没什么。关键是瓦罐坟只允许一人一坟。”他眼睛中带了悲伤，“先前你晕倒时还可以说不知者不罪，现在你醒了就要出去了。不然……”他敲敲瓦罐坟的墙壁：“他们不同意。”

风声赫赫，听起来像有人在敲坟墓一样。

我愣了一下，这是说这儿有鬼？听老爷子的话来看，不仅仅是一个而且是许多。

“您没开万年吧？”我吞了吞口水，他笑眯眯地：“你不都知道吗？”

“会道术的人还有什么不知道呢，你可是对付这些东西的。”赵老爷子一把抓住我，“你身上的道骨我认识，我传给自己那不识相的子孙的。”

他眉眼和善，仔细一看和赵无涯有几分像。

我瞬间瞪大了眼睛，这个人是赵无涯的祖先！

“您……”

你话没说完，他就伸手阻止了我接下来的话。

“你这血特殊，带了鬼气。外面的东西又怕你又想吃了你，加上又有道骨。你的血可以说至纯又可能说是这世间最阴暗的东西。所以你可以说并不算人。伢子，保住你的命！”赵老爷子抓住我的手，我整个人都呆滞了。

赵无涯曾经也说过我不是人，当时酒馆初见为这个我还气了一回。和他关系熟了后反倒忘了这事，没有细问。

原来是这意思，“可是您怎么会在这儿呢？”赵无涯在青海还有宅邸，怎么会将祖先长辈送到瓦罐坟？

赵老爷子将灯递过来，这灯看着昏黄。提在手中，中心一点灯光让人十分安心。

我拿住灯，他道：“所以说他不识相，为了保命连子孙都可以不要。”

他冷哼一声指着附近：“道家中人太多的事情说不得，说了便是损伤自己的寿命连带着坏了子孙的寿命。到瓦罐坟是为了给天赔罪，保后代一条命。他倒好……”

我捋清了，赵无涯为了不让自己进瓦罐坟宁愿不要子孙。听起来，他还触怒了面前的老人。

“他现在在哪儿？”赵家老人有些惆怅，瓦罐坟被填得只剩一半了，说明还有人送饭。赵无涯不在，供养赵老人的定有他人，

我不再担心，点点头道：“他在青海，您放心，赵无涯好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