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花床单被喷了一口黑血,浊臭冲天。血点在大红被子上绽开,赵无涯抓住张老爷翻来他闭着的眼皮。
眼睛里全是眼白,他翻着眼睛看起来就要归天。
“老爷!”李叔一把推开赵无涯,赵无涯身子不稳被推到地上,后背重重撞在黄花梨木椅的椅腿上。连一旁小几上放置的茶杯都摇晃个不停,赵无涯定然受伤不轻。
“你怎么样?”我赶紧过去扶着他,赵无涯脸色发白摆手:“先去紧着张老爷。”
“李叔,你先别着急。一切以张老爷为重,先让开让我和赵无涯看看情况。”我扶起赵无涯让他坐在椅子上,忍不住皱眉。
赵无涯从怀中再抽出根红线,口中小声喃喃。
“起!”
随着他一声话落,红线朝着张老爷而去。挨到他身子又哗一下软嗒嗒地落到地上。这红线和古海手上的那根一样,我迅速反应过来:“鬼婴已经不在他体内了。”
赵无涯点点头:“对,是蛊虫。”
李叔警惕地将张老爷护在身后,虽然没有叫人进来可是也不让我和赵无涯接触张老爷一点儿。
“那天你看见齐冥放蛊,他用的是哪个手指?”赵无涯一拽我袖口,眉眼浮现出紧急。哪根手指?
“虫是从他袖子里爬出来的,我没看见啊。”和那根手指又有什么关系?我仔细盯着赵无涯。
赵无涯全身一松靠在后背上,他认命般闭上眼睛:“完了……”
“什么完了?”李叔将张老爷放倒在床上,他想通了一样走过来。严肃着脸在我和赵无涯之间切换视线:“你们既然说了有办法,就要治好我家老爷!”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只要有办法都要试一试的。活马当作死马医,我看向赵无涯,他既然这副神情肯定晓得一二。
“赵无涯,你说吧。”
那黑衣人好手段,放蛊已经蛊虫离体了还可以伤害到人。这手段不知不觉,的确令人恐惧。
“放蛊虫分为四指,从一、二指放出的蛊虫对人危害不大,损害了也不会对养蛊人有多大反噬。从三、四指放出的蛊虫则剧毒,被害的人不出一月绝对死于非命。你说蛊虫是从袖口爬出,袖子中心对的是三指和四指。说明这齐冥平日里习惯用剧毒的蛊,张老爷身上的这只不会简单。”赵无涯弯腰收起掉落在地上的红线放回怀中。
听完他话我又是心中一寒,剧毒的蛊虫怕是专门放蛊的人都要小心翼翼。何况我们这几个没掌握内门功夫的人?
这会儿张老爷脸色正常,可肚子上突然出现一条又一条青色纹路。
他喝下了赵无涯的道骨血,血液在腹中出现了作用。蛊虫被逼得现出了身影,食指长的虫在肚子中挣扎着露出身影。
“你们看!这是不是说明你们说的什么蛊虫怕这血,不如赵先生再放点给我家老爷。来日我张家必然重谢。”李叔撩开下巴双腿跪下地上,我连忙扶他起来。
我看向赵无涯,这个方法也不是不能试一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