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走,恐怕原本就存在的裂痕,从此再也弥合不了了。
“贺贞观!”
贺融额角抽搐。
出息了,还敢连字带姓叫了。
但让他变色的,还不是这一声称呼。
贺融怒道:“放手!”
“不放。”贺湛紧紧抱住他的腰,“一放手,你肯定就走了!”
贺融二话不说,举起竹杖直接往对方身上揍。
他下手没有留情,贺湛被揍得叫痛不已,不得不松开手,抱头鼠窜。
“我刚只是脱口而出,不是故意叫的!”
贺湛脖子挨了一下,差点疼晕过去,没奈何,只好劈手躲过对方的竹杖,然后跪在地上,一把将贺融的大腿抱住。“三哥!”
贺融:“……”
贺湛:“其实信件刚发出去,我就后悔了!”
他苦笑道:“我明知那样会伤你的心,伤我们兄弟的感情,可当时还是忍不住……因为我太在乎,在乎我们之间的情义,若是朝夕相处,我对你必然是言听计从,可我们几年没见,又是天南地北,我心里,难免生乱,尤其又是在那样的局势下!后来我又寄了两封信给你,可时局混乱,也不知是信没送达,还是你收到了却不回,我再也没有收到过回信。”
沉默半晌,贺融终于道:“我的确想争那个位子,但我从来没想过置陛下他们于死地,否则大哥与二哥,早已死上许多回了,我与李宽不同,你该信我的。”
贺湛心中一痛,忙道:“我自然信!”
他从未想过,自己悲愤之下脱口而出的质问,会成为伤害他们兄弟感情的一把刀子。
若时光能倒流,他恨不能给过去的自己狠狠一耳光。
贺融拍拍他的肩膀:“松手,起来。”
贺湛半跪在地上,抱着兄长的大腿,涕泪横流,要多不雅有多不雅,方才他顾不上那么多,此时回过神来,不由窘迫。
但窘迫归窘迫,能让三哥松动,再窘迫一些也无妨,反正也没人看见。
“那你原谅我了?”他仰起头,大有你不松口我就不放手的架势。
“……竹杖还来。”贺融没好气道,“萧重还在城内等我!”
贺湛一笑起身,却不肯将竹杖递过去。
“有我在,还要什么竹杖?”
不由分手,他挽着贺融的手臂,将竹杖系在马背上,一手牵着马往城门方向走。
为免入了城被人看见满脸泪水,贺湛起身的时候还顺手用贺融的衣袍抹了把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