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融:“你等着吧,这才是刚刚开始,好戏还在后头。”
薛潭:“那依您看,这出戏,谁能唱到最后?”
贺融诚实道:“我不知道,我又不是庙会前面摆摊算卦的。”
薛潭:“那不如让我来猜猜?太子一招不成,一定还会有别的法子,而且这一次,必会让纪王无法翻身,彻底死心。”
贺融:“能彻底死心也好,就怕二哥非但不死心,反倒被激起凶性。”
薛潭叹道:“现在看来,您能及时抽身,实在是再明智不过,旁人都觉得长安锦绣,留在这里才能一步登天,即使被撵走,也想想方设法留下来,就如纪王。”
贺融:“不走到最后一步,谁又能知道谁是赢家?说不定我刚到灵州就被突厥人杀死了。”
“呸呸呸!童言无忌!”薛潭真是开眼界了,“我还真没见过这么咒自己的!”
贺融扬眉:“那么,又是什么让你放弃六部尚书的高位,愿意和我远赴灵州?”
薛潭笑嘻嘻:“我就是觉着,跟着您走,总是没错的。”
贺融白他一眼:“说实话!”
薛潭摸摸鼻子:“……礼部尚书这份夹板气,我实在是受够了,这回试策取士,就像在分点心,你一块,我一块,多了世族的,太子不满,多了寒门的,世族不满,结果就苦了我,两面不是人。与其在这里缩手缩脚,还不如跟着您远走高飞,海阔天空。而且,拙荆贤惠,要与我一道走,我想咱们这一去,三五年回不来,这样也好。”
贺融微微一笑:“为了让她和你一起走,你没少跪搓衣板吧?”
薛潭干笑:“还好,还好,她不是这种人!”
这话说得自己都心虚。
“对了,您还记得马宏吗?”薛潭忽然问道。
贺融:“当然,先帝跟前得力的红人,谁能不记得?”
齐王宫变那会儿,马宏四处找出玉玺,一路小跑捧过来,但他没有交给当时还是鲁王的嘉祐帝,也没有交给贺穆,而是给了贺融。
就这一个动作,让贺融想忘记他也难。
薛潭:“马宏守陵三年将满,他托人找到我,想让我给您传句话,说是不能亲自来给您送行,此去灵州,路途遥远,还请您多加保重,他会每日在先帝面前诵经,为您祈福。”
贺融不由笑了:“这老狐狸,明明是想让我别忘了他,还说得这样委婉。”
薛潭也笑道:“在宫里谋生的老人,谁不是一句话都要绕三个弯?”
贺融:“他是不是还想让我在陛下面前说情,让陛下别忘了将他调回宫中?”
薛潭摇摇头:“他在宫里的徒子徒孙无数,随便让一个徒弟找机会开开口,陛下就会想起他来了,而且他回宫里,也只为了谋一个安稳度日的闲差,无须劳动殿下您。我猜他会托人向我递话,只是想要暗示,即使殿下离京在外,他也会帮殿下打听宫里的消息。”
贺融瞟他一眼:“所以你连太子很生气都知道,也是马宏的功劳吧?”
薛潭嘿的一声,露出“你我尽在不言中”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