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融记得桑云与贺湛并无过多接触,此时却自然而然叫上名字,不由微微扬眉,也没挑破,就道:“不必了,你家灶房在哪里,可有食材?”
桑云:“有呀,为了迎接您,阿爹让人从县里采买了许多吃的,还有我们寨子里自己抓的鸟儿鱼儿,将灶房都填满了。”
她领着贺融过去一看,那里头果然应有尽有,贺融随手敲了两个鸡蛋,跟面粉一道搅拌,又让桑云烧了开水,用筷子将面糊拈起,飞快放入水中,如此数回,水里一片白花花的面糊,跟着沸腾的水泡一道浮在面上,贺融将其捞起来放入碗中,倒点香油,又把切碎了的葱花、花椒末码上,还因地制宜,放了点本地人喜欢的兰香。
桑云看得合不拢嘴:“您还会下厨?可我听说中原男人,不是从来不会做饭吗?”
贺融笑了一下,并不讳言:“我们小时候过得苦,没那么多讲究,不过我会的也不多,只会这一道,因为做法简单,若是更复杂些,那也只会张嘴,不会下手。”
桑云顿时倍感亲切:“其实我阿爹和我阿哥也都会做饭,唯独我不会,学来学去也只会一道最简单的炸虫子,您能不能教我学这道面糊?”
贺融:“你学了做什么?”
桑云想也不想:“做给清安吃啊!”
贺融似笑非笑:“你喜欢他?”
桑云大大方方,也不扭捏羞涩:“是呀,他身手好,长得又俊,是我喜欢的儿郎,殿下您能当我们的媒人吗?”
这八字还没一撇,估计贺湛都不知道自己多了这么个爱慕者,女方就连媒人都用上了,贺融很想笑,又忍住了。
“这我不能答应,你先去问他。”
桑云嘟起嘴:“可他不是您的侍卫吗,只要您说一声,他肯定会听,而且我会对他一辈子好的。”
贺融想象贺湛的表情,还真笑出声了:“他是我的侍卫,并不是我的奴隶,我不能强迫他的终身大事,你若对他有意,就该自己去找他,倾诉衷肠,让他心甘情愿与你在一起,知道吗?”
桑云很是受教,认真地点头:“多谢殿下指点,您真是个大好人!”
不是,我只是想看五郎吃瘪的样子而已。贺融如是想道。
……
贺湛难得躺在床上一动也不想动,他身体健壮,很少生病,来到这里之后,贺融水土不服闹了几回肚子,他却一直没事,体内积累已久蠢蠢欲动的病魔好像终于窥见机会,贺湛吃不下虫子,连带将其它食物也都吐了出来。
贺融推门而入。
“起来吃点东西再睡吧。”
“我现在一看见吃的就想起虫子……”贺湛奄奄一息道。
贺融将碗往桌上一放,贺湛的鼻翼灵敏地动了动。
“有鸡蛋的味道?”他有气无力地摆摆手,“我现在也吃不下鸡蛋。”
跟在后面进来的桑云,见侍卫“恃宠而骄”,安王还和颜悦色,不由微微瞪大眼睛。
贺融:“是面疙瘩,我做的,放了兰香,桑云说对肠胃好,可以消除减缓水土不服的症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