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这时,屋中男人终于打算出场,他幽幽打开了房门,惊诧道,“小白,这是怎么回事?”
……
钟白连忙敛下看热闹的笑意,她提着衣摆正欲越过鸽群,忽想到了什么,抬眼看了下那面如土色的沈煜川,抿嘴偷笑着转了个方向,从一旁的廊下往大师兄那儿跑去。
“大师兄,你是被吵醒了吗?伤口还疼吗?”
她挽着赵既怀的手臂问。
“我无碍。”赵既怀摇了摇头,又似是故意问起,望向另一面色难看的男人,“沈师弟这是在……亲近自然?”
沈煜川恨得牙痒痒,然浑身力量似乎都被肩膀上的那一泡鸽屎给压制住了,他咬牙挤出一丝笑容,“大师兄说笑了。”
说着,钟白回过头瞪他,“你还不走?留在这儿干嘛?”
“小白,早上之事,是我不好,我不该去挑战大师兄还害他受伤的。”他瞟了眼赵既怀,解释道,“我……我也不知道那一刀会这么严重的。”
“咕……”
“咕咕咕咕!!”
似乎是受到了神仙前辈的威压,那些蠢鸽子们也出于本能地叫了出来……
当下颇有夫唱妇随的感觉。
站直了的赵既怀极为高挑,纵使受了伤,背微微欠着,也高出了沈煜川半个头。
当下听了他这有意无意的话,他只轻蔑地瞥了下,就迅速收了眼,像是对沈煜川说话,双目却只定定注视着钟白,柔声,“无碍,也是我听到了小白的声音,一时欣喜,才会中了沈师弟的偷袭。”
最后两个字的咬字加重了些。
钟白是他从小养大的,说什么话,做什么事会让她心软,他了如指掌。
果不其然,听这话,钟白的眸间已经爬上一层水雾,她感动道,“大师兄,你还受着伤,我扶你进去休息。”
“咕……”
“咕咕咕!”
此起彼伏,好不热闹。
仙鸽挺了挺胸膛,颇为得意。
沈煜川惊诧抬头,见了那人嘴角还未敛下的笑意,他心中一紧,“等一下。”
“怎么了?”钟白不耐烦。
他挤着笑,这回倒不叫她小白了,“小白师姐,大师兄又不住这儿,一男一女同处一处屋檐下,难免不合适,还是我搀大师兄下山吧。”
“不用,管好你自己。”钟白只当他又想整什么幺蛾子,挑拨离间,顿了下,“还有你的鸽子们。”
可回过头,却见大师兄身子僵直,嘴角紧抿着,她问道,“大师兄,你怎么了?”
那高挑的人默了会,缓缓低下头,声音沉闷,“小白,沈师弟说的不无道理,你我男女有别,却是不合适待在一处屋檐下。”
说着,他轻拨下钟白挽在他臂弯的手,轻描淡写地,“师兄还是回自己住处吧。”
钟白正欲挽留,可还未开口,身侧那人就忽然不稳地晃了晃,整个人往她身上倒了来。
“大师兄,大师兄你没事吧?我去找柳医师。”
“没事……”男人高大的身躯尽数倒在她娇小的肩头上,温热呼吸吐在耳畔,惹得那身子微颤。
“我只是……有点累,没什么力气……”
“咕……”
院中又是一片鸽子乱叫。
闻言,钟白搀着大师兄,瞪向廊下的罪魁祸首,“大师兄与我青梅竹马,是我最最亲爱的人,何来男女之别,何况大师兄虚弱,今晚便睡在我这儿。你休在这儿嚼舌根,跟个老妇人似的,还不快点带着你的鸽子滚?”
沈煜川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他贵为太子,谁见了他不得恭恭敬敬地点头哈腰,唯独钟白,屡次三番出言不逊。自他上山,就对他百般不待见。
一会说他像女子,一会骂他娘唧唧,现在又骂他是老妇人。若不是为了讨得飞云峰的势力,他早不愿受这口气了。
肩上一泡鸽子屎的臭味熏地他头脑有些发晕,面前这对男女更是气得他头疼,他瞪着眼,干巴巴地说了句告辞,匆匆离去。
……
“来,大师兄,我搀你进去。”
男人身子的全部力量都压在了她的肩膀上,钟白一手拉着他的手腕,另一手扶着腰,吃力地搀着他进屋。
将大师兄搀回床上时,恰好听见屋外一阵哗然。
是二师兄和闻余的声音。
“嚯,这什么!”
“鸽子?小白怎么养这么多鸽子?她馋疯了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