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烜眼角余光扫到一边,发现麾下众人的检查均已经完成,便令传送殿主事开启通往天魔域青都城的传送阵。
眼见着厉烜竟然没发脾气而是转头就走,金易急了,平时厉烜不是这样子啊!
不都是挑衅两句就会大打出手的么?
他原算计着等打起来了便以激将法激厉烜将那个美人作为赌注,不想赌都打不起来了,美人更是衣角都摸不到!
“厉烜!”金易忙喊住人,“休要离开,我有事与你相商!”
“何人在此喧哗?!”
正当金易大喊大叫的时候,殿外忽地走进来一人,那是个文质彬彬的中年美大叔,虽只是单人只影,身边并无亲随,其身周却有着一种奇异的气场,让所有人都不禁心生忌惮,不敢抬头直视。
他蹙着眉,扫了一圈,目光落在金易身上,语气冰冷:“便是你在此喧哗?”
被他扫了一眼,金易冒了一脑门子白毛汗,心中惴惴,暗呼不好,这人究竟是什么来头?又是什么修为?竟有如此威势!
他张了张口,刚想要自报门户,却不想那美大叔只是轻蔑地睨了他一眼,很快便移开目光,十分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还不速速退下?”
“前辈,我……”
“休要再言!”
美大叔似是没想到金易竟如此不知好歹,当即一道神念扫过,金易立扑,再没能多发一言。
料理完了金易,他终是将视线转到了厉烜一行人身上。
厉烜的心微微提了起来,此人不知是何来历,但想必是万鬼殿中某位尊者,他会不会看出景纯道友的来历……
不过也许是他和墨天微的人品都很过关,这位尊者根本没有对他们说任何话,而是责问传送殿主事:“传送阵既已准备就绪,如何还不请天魔宫诸位动身?”
传送殿主事唯唯,不敢再耽搁,立刻将厉烜一行引到传送阵中,白光接连闪过两次,厉烜及其麾下尽皆离去。
尊者并没有再说什么,只是令主事速开前往天毒域江安城的传送阵,很快便也离去。
待众位大佬尽皆离去之后,传送殿主事擦了擦额角的冷汗,心中却是颇觉惊异:“漓泉尊者今日怎么……”
他虽只是一个小小的主事,却噌有幸见过漓泉尊者一面,平日里也听闻过这位尊者的行事作风,只觉得今日的尊者与往常有些不大一样,不过……真要说起来,差别也并不如何分明就是了。
将这个疑惑暂且抛到一边,传送殿主事又开始忙碌起来——如厉烜一般希望借用传送阵离开的大人物们不是一个两个,他还有得忙呢!
?
剑域,邕宁城。
戴着半边红莲面具的墨天微走出传送殿,抬头看了眼天边的云霞,颇为开怀——还是家里好啊,像南域那种鬼地方,根本不能多待,一不留神这个城池搞大清洗,那个城池与周边城池开战,整天打打杀杀,多不和平!
在抵达青都城后,墨天微很快便与厉烜辞行。
厉烜自然多有挽留,然而他的态度对墨天微而言毫无意义,他又不能将人扣下,只好勉强收起那些旖旎心思,临别前十分慷慨地令青都城传送殿免去墨天微本次传送的费用。
对此,墨天微就笑纳了,然后便直接传送到了与西域相邻的血魔域边城,复御剑数十日,进入西域,直接传送到了邕宁城中。
辗转多个传送阵,墨天微有些疲惫,但思索片刻,还是决定不在邕宁城逗留,即刻赶回宗门。
毕竟,当年她自沧浪海上突然消失,其后数年杳无音讯,虽然宗门可凭魂灯感应到她安然无恙,但亲近之人却难免会挂念几分。
离开宗门数载,墨天微也颇为思念师尊、师兄弟们,自然不愿他们心中挂怀。
“不知道师尊的要事处理完了没有,多年不见,我该献上什么礼物呢?”墨天微一边往城门走去,一边思索,“那卷巫册?不妥不妥,不过是一脉粗浅的巫道传承,不配送给师尊。”
“万鬼幡?这似乎是个麻烦,不能当作礼物。”
……
墨天微正在苦苦思索该给师尊送什么礼的时候,却并没有发现,迎面走来一人,看见她脸上面具时露出的惊诧之色。
?
自从当年决意来邕宁城打探雷兄的消息,莲业便极少离开邕宁城——他没有直接前往剑宗山门的门路,也不能在剑宗脚下的长云镇久居,只能在邕宁城守株待兔。
如今,多年过去,他竟已进阶金丹,在邕宁城的散修里,也小有名声,最近更是运气爆棚救下一位剑宗弟子,与他结下交情。
那剑宗弟子听闻莲业正在寻找一位剑宗前辈,便拍拍胸脯表示自己会帮忙,又细细问过当年之事,待听闻那位剑宗前辈急公好义,不仅将莲业从危机四伏的山林河流中救起,还护送他到了安全的地方,并勉力他好好修炼,剑宗弟子登时一拍大腿,感叹道:“好人啊,大好人啊!”
莲业点头表示同意,“是啊,雷兄真是个大好人!”
那剑宗弟子便又道:“你这么一说,倒让我想起我当年之事。”
莲业惊讶:“莫非道友也被哪一位前辈高人救过?”
“正是,想当年,我不过只是区区一个凡人,虽有几分拳脚功夫,却委实上不得台面,后来在与兄弟一同参加一次武林大会的途中,遇上了一个戴着红莲面具的少年,便结伴同行……”
莲业听得津津有味,一边还十分投入地点头、叹息、惊咦……
正听着,他的视线在前方一扫,忽地便看见人潮涌动的街道上,正有一名戴着红莲面具的少年漫步而来。
这么巧?
莲业心中疑惑,但却连忙拉了拉旁边人的衣袖,待他疑惑看来时,伸手一指前方,“你看那人的面具……”
剑宗弟子一看,大吃一惊!
这不正是当年那位墨七……哦哦,是墨前辈的面具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