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酒?”谢蕴昭眉心一跳,忽地露出一个微笑,“多久之前?”

孟彧说:“约莫两刻钟前。现在他应该还在。”

“好,多谢孟师兄提醒。我去找他。”

孟彧看着谢师妹忽然甜美得不正常的笑容,还有那冲天而起的火红剑光,莫名打了个寒颤:这是怎么了?

长空风急,流云过身。谢蕴昭捏着传音符;上面还记录着两刻钟前的对话。

[师兄,你现在空不空?我有一招新剑法,想找你试试。]

[抱歉师妹,我现在脱不开身。]

[你最近忙什么?问你,你总是说忙忙忙的。]

[我在天枢闭关。]

两刻钟前,后山的海棠谷?

谢蕴昭揉了揉手腕,对空气微笑:师兄,我们只能打一架了。

作者有话要说:

来啦来啦~

那神马,我要解释一下,没有洗白柳清灵蒋青萝他们的意思,包括掌门啊啥的,他们有一些闪光点,但是也有很讨厌的地方,喜欢或者讨厌都随意哈~

比如蒋青萝对应在现实里就是我很敬而远之的存在。

但我不会因为讨厌or喜欢就写非黑即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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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海棠花浓

秾丽正宜新著雨, 娇娆全在欲开时。

海棠谷在辰极岛北侧,靠近玉衡峰。在隆起的山间巧妙地凹下一点山谷,将明媚阳光洒入, 一年年就化为了新绿娇红。

谢蕴昭以往从这里经过, 却从没在海棠花开欲燃时踏入。她落在谷口时, 正一阵清风拂过,送来几点绯红。

山谷不大, 却被遍开的海棠花树造成了天然的迷宫。鸟鸣藏在花枝背后, 有一种“咕——咕——”的声音不知道是哪种鸟。

不仅有红的海棠, 还有粉白的;枝干有的妖娆,有的清雅, 横斜如舞, 用累累花瓣变成一场看不清的梦。

花林里没有石桌或者石凳, 更没有人影。唯有鸟虫鸣叫和山林风声,却更衬托出谷中的幽静。谢蕴昭想了想, 没有出声, 只迈开步伐,慢悠悠地在林中穿梭。

不多时,她鼻尖微微一动。夹在淡淡花草香气中的, 是一股带着寒意的酒香。

绕过前面亭亭玉立的新树,接着出现在眼前的是一株异常高大的古木。深棕的树干隐隐有玉的质地,半嵌在山谷崖壁上,将层层叠叠的繁花倾洒为凝固的霞云, 比谷中任何一棵海棠花都更绚丽夺目。

花云下有石桌和石凳。石料粗糙,截面崭新, 旁边还有凹进去一大块的崖壁,无声地控诉着某人的暴行。

那位“某人”就趴在石桌面上, 一动不动,只有呼吸起伏。月白法袍垂落如云,衬得满背长发愈发乌黑柔亮。简直可以打洗发水广告了。

一只酒壶扔在地面,眼看是喝完了。

谢蕴昭蹑手蹑脚地走过去,微微弯腰。她自己的影子挡住了阳光,在他闭目沉睡的脸上投下一道光与影的分界线——正落在他眉心的红痕上。没有了阳光,他的脸白得过分;乌黑的长眉微微拧着,嘴唇也抿得很紧。即便闭着眼,眉目也是俊丽的,尤其是长长的、羽丝般的睫毛。

真睡着了?

谢蕴昭摩拳擦掌,悄悄憋住一口气,气沉丹田——

“哇……”

他睁开了眼。

谢蕴昭一声“哇”还没能扬起到调上,被他睁眼一看,就直接从半空跌落得粉碎,没了后文。

没吓成。谢蕴昭有点悻悻,眯了眼瞧他,阴阳怪气:“醒了?给你十秒钟,有没有什么话讲?”

刚刚醒来的青年眼中似还留着一丝迷惘。他略略支起身,眉毛依旧拧着,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她。就好像在仔细辨认一个陌生人——或者一个许久未见以至于分不清真假的幻影。

他低低说:“师妹。”

笑意忽如春花明丽,肆意绽放。他伸出手,轻轻抚上她的面颊——但手掌又分明和肌肤隔了一层,不曾真正落下。只有几缕发丝触碰到了他的指尖。

“少来怀柔或者撒娇。”谢蕴昭抓着他的手腕拉下去,哼笑几声,“忙?脱不开身?天枢闭关?你还真是挺忙的,在海棠谷里逍遥自在,喝酒喝到睡着了。”

他垂眸看了看她的手。属于女性的纤细却饱满的手指,稳稳地扣在他的手腕上;持续的温暖。

“五年前的梅花和新雪酿造的冷香酒,近来才启封。口感绵软,冷香扑鼻,转日我给师妹送去。”他含着笑,轻轻拉下她的手,很温柔地说,“你才和光,正是努力修行的时候。去吧。”

这人出什么毛病了?谢蕴昭感到匪夷所思,但她可不打算由着他发些奇奇怪怪的疯。

所以她只是冷笑一声,后退两步,右手一翻便握住一把火红长剑:“说的是。天枢谢蕴昭,法修,特向天枢剑修卫枕流请教!”

卫枕流一怔,却见金红流光划过,惊起一阵花雨纷纷。剑光和花雨背后,是她含了薄怒的面容;但那一丝怒气却像润泽的雨雾,反而化开了她藏在眉目间的艳色——清艳绝伦、不可方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