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并不是为难的事,余启勋原本还怕她要提什么不切实际的要求,闻言心里一松,连忙点了点头。十几日后,在前线大营
的霍峻拆开包裹后,便看到了一封厚厚的家书。
家书上的字迹是管家的,用着孟然的口吻,把家里大大小小的事务都记录在了纸上。
霍大帅已经被送回金陵了,有着医生的全力诊治,情况正在好转。老太太的身体也恢复了健旺,日日为他祈福诵经,盼着
他凯旋归来。随着前线捷报频传,金陵城的气氛已经稳定了下来,不再一片人心浮动……
这些事,霍峻其实早就在来往的电文里知之甚详,可是看着这封家书,想象着那个少女口述时是何样的神情,他紧锁多日
的眉头,不知不觉便松了开来。
他走得太匆忙,那天,他们连一句道别的话都没来得及好好说。
他心里的愤怒与懊恼,除了为突起的战事,混乱的局面,父亲的伤情之外,还因为那场不知要推迟到何时的婚礼——
总是有这样那样的意外一次次将之打断,当初他从北方匆忙返回金陵时,只觉得结婚启事上的那个日子是如此的近,此
时,它却又那样的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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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心中不免还是有些遗憾,霍峻放下手中的信笺,这信不是她亲笔所书。
孟然虽然已经在习字了,毕竟时日尚短,能认出这些字都不容易,更别说写。
他正要将这封家书收起来,探手一摸,发现信封里还有几张纸。拿出来展开到电灯底下一看,他怔了一下,继而,唇角已
是克制不住地翘了起来。
那是一排又一排重复的墨迹,笔迹歪斜,似乎落笔之人的书法非常烂,宣纸的角落里还滴着几滴墨点,墨痕犹新。
“上大人孔乙己,霍峻,孟然。”
那是她的描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