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岁也有点后悔,不管怎样,薛礼对她算是很好的。
她不该当众让他下不来台。
俩人正僵持着,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声音。
宋祁川不知什么时候进来的,他把外套递给侍应生,然后卷起衬衫的袖子往球桌走来,经过虞岁时,他声音极轻,“人家也只是想提醒你,何必动那么大的气?”
虞岁抬头去捕捉他的眼神,宋祁川却没有看她,走到球桌旁,接过薛礼手中的球杆,轻松为他解了围,“来一局?”
薛礼应了。
虞岁松了口气。
宋祁川的球技很好,一旦让他抓到机会,会把优势逐渐扩大。虞岁和薛礼打了快半小时没打完的台子,被他五分钟清场,几乎刚开始,一切就结束了。
“还来吗?”
薛礼拱拱手,“算了,我还是去打牌吧。”
人走以后,宋祁川的眼神幽幽落在了虞岁身上,“你想玩吗?”
虞岁摇摇头。
这男人不知道是什么做的,明明昨晚失态的是他,可如今气定神闲的样子又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让人看不透。
“玩吧。”宋祁川摆好了球,“赢了就可以把决议书带走了。”
虞岁皱眉,“你知道我找你干嘛?”
“还能干嘛?”宋祁川虚勾唇角,有些自嘲的笑意,“这是最后的关系了。”
虞岁看着他,“你明知道我赢不了你。”
宋祁川把球杆递给她,“不打怎么知道?”
虞岁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上。
薛礼只教了她一点皮毛,刚刚她听得也不是很认真,因此第一下滑竿出手,宋祁川微不可闻地“啧”了声。
他倾身过来,站到了虞岁身后,然后俯下身,一只手按着桌面,另一只手覆上了她握杆的手。
“右手不要左右摇晃,握着后半段,对准球心......”
他仿佛真的在很认真地教她,可虞岁根本没法专注,她半边身子都僵着,感受着耳后递来的温度,感觉脑袋里一片空白。
一杆出手,球进洞了。
宋祁川松开手,站起身,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指了指桌上的黑八,“只要你能把这个球打进洞,就算你赢。”
虞岁开始认真观察,那颗黑球离洞口不远,只要白球位置适宜,她还是有机会的。
可宋祁川似乎存心不想给她机会,几次运球都把白球推得很远,虞岁连黑球的影子都够不着,更别说撞它入洞了。
几个回合下来,虞岁有些绝望了。
她想扔了杆子说不玩了,他爱给不给,可宋祁川下一杆却空了,并且正好把白球停到黑球正前方。
这几乎是闭着眼睛都能打进去的位置了。
虞岁看了宋祁川一眼,他神色未变,站在桌旁,朝她挑了挑眉,一副“请便”的表情。
虞岁有些紧张,她掏出了口袋里所有的东西,手机放在一旁,隆重地摆好姿势,又调整呼吸......
突然,手机响了。
宋祁川下意识瞥了一眼,靳燃的名字像一个符号,灼伤了他的眼球。
虞岁拿起手机避到一旁接听去了,宋祁川怔忪地站着,眸色渐渐变得沉郁。
两分钟以后,虞岁回来了。她的脸上明显多了几分笑容,只不过不知那笑容究竟是因为即将到来的胜利,还是因为靳燃。、
宋祁川突然有些烦闷,他近来越发感觉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昨晚从虞岁的公寓里出来,保安问他什么身份,他一言不发,最后被送到派出所里,他依旧没说过半句话。
他反思了一夜,还是不愿意承认,虞岁的离开让他性情大变。
虞岁重新拿起了球杆,摆好了姿势,她信心满满,可是球在出手的瞬间,却被人推走了。
宋祁川收起球杆,表情有些罕见的无赖,“我改变主意了。”
虞岁的怒火一下冲到了天灵盖,她觉得宋祁川这是在拿她当猴耍呢。从昨晚那通强势霸道的吻,到今天公然说话不算话,她不明白宋祁川怎么变成了这样。
她把球杆扔到桌上,声音惊扰到了旁边打牌的人 。
众人静悄悄地看着,球桌旁的两人无声地对峙着,空气中仿佛都冒着□□味儿。
“你就这么想走?”宋祁川勾唇看她。
虞岁眼神有些破碎,声音却决绝,“我不走,继续留在你身边,像个傻子一样喜欢你吗?”
“宋祁川,你要是还有良心,就请你给我个体面。”虞岁看着他,“拜你所赐,我已经够丢脸了。”
她说完就走了,李艺宵摔了牌小跑跟上。
包厢里的众人不敢说话,只有覃榭舟端着酒杯走了上去。
他递给宋祁川,“丫头小,还在气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