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学弟显然不认识李艺宵,没搞清楚状况,懵懂地点了点头。
场面一时有些干涩。
旁边的李艺宵突然轻笑一声,抽出手机塞回小学弟手里,语气不屑,“她?更没戏。”
虞岁脸上挂着零丁歉意,点点头,然后就拉着李艺宵走了。
她看似平静,可经过图书馆门口的正冠镜时,却停留了整整十秒。
虞岁从来都不会对这些搭讪上心的,李艺宵皱着眉头,疑惑地凝视她。
如果说美女分很多种,那虞岁就属于美不自知的那种,虽说外表已经属于“女娲自己人”的标准了,可却从来没有对于穿衣打扮感兴趣过,穿衣只穿基础款,头发随手一绾就能出门,素面朝天地过了整个大学,临毕业这会儿却肉眼可见得精致起来,甚至出门都揣着小镜子,动辄就掏出来照一照。
事出反常必有妖,李艺宵不动声色地开口,“你毕业后想干嘛?”
虞岁心情大好,哼着歌儿回道,“工作呗。”
“我问你去什么公司。”
“想什么呢?”虞岁回头看她,眼神里有藏不住的光芒,“当然是去佰盛了。”
李艺宵扬了扬下巴,颇有些气短,“那你刚刚拉我去招聘会投那么多简历干嘛?”
“积累面试经验。”虞岁笑了笑,理所应当地说,“你不知道佰盛是凌南市最难进的公司吗?”
“你想进佰盛还需要面试?”李艺宵伸出手指头戳了戳她的脑门,“直接跟你家宋总招呼一声,什么部门进不了?一高兴把三号线上那栋新楼盘开发的项目丢给你,还用得着苦哈哈地跟这些人挤招聘会?”
李艺宵这话可不是空穴来风,大三那年暑假,学校要求所有人实习两个月,她找了家相熟的杂志公司混了段时间,实践报告上填的是“经纪人”,回校一看,好家伙,喻大小姐的实践报告厚厚一沓,后面还夹着一份盖了公章的《并购合同》。
别人暑期实践是去送外卖,而喻小姐则买了一家公司。
好巧不巧,还正是她实习的那家。
面对李艺宵的震惊,当时虞岁就心虚地摆摆手,“挂名而已。”
这话说得也不假,当时她确实是跟宋祁川提了一句实习的事,本意是想去佰盛,可没想到宋祁川大手一挥,就让秘书寺维为她物色了一家公司。
宋祁川向来对她很好,物质上有求必应。
正因如此,虞岁才要改变这一切。
“佰盛呢,我准备自己进去。”虞岁说完,怕李艺宵不理解似的,又眨巴眨巴眼补充了一句,“工作是我经济独立的开始。”
“所以呢?”李艺宵略一皱眉,惊异地问,“你不会是要把这些年宋祁川给你花的钱全都还给他吧?我可提醒你一句啊大小姐,现在应届生平均工资也就五六千,你知道自己不吃不喝干一年,都不够还他一个月给你的零花钱吗?”
“我当然知道。”虞岁漫不经心地挑了挑眉,一个俏皮的wink抛过去,就连李艺宵心里都泛起了一丝涟漪。
“还不起钱,那就还个人给他呗。”
李艺宵听完,蹬着近十厘米的恨天高追上去问,“你说什么?你想干嘛?”
虞岁回头看她,笑了笑,眼神里光芒闪烁,“我准备重置一下我和宋祁川之间的关系。”
李艺宵虽然早就知道她的狼子野心,可这还是第一次听她亲口说出来,顿时兴奋的瞪大了眼睛,语气中还隐约透露着期待,“这是什么狗血大剧?”
虞岁完全可以理解李艺宵的惊讶,毕竟她和宋祁川无亲无故,却在同一个屋檐下朝夕相处了近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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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二十三日,春天似乎完全展露了生机,花园里的花争相盛放,三色堇和玫瑰的艳丽惹眼,虞岁从露台溜达过去,却被一株蔷薇吸引了。
今天是她去佰盛面试的日子,昨天背了半宿的资料,现在不说胸有成竹,七八成的把握还是有的,她心情大好地摘了一朵淡粉色小花别在了耳后,然后掏出手机打开相机,笑着对镜头比了个大大的“耶”。
正在浇水的袁婶在旁边笑眯眯地看着,小姐喜静不爱动,一个人在家的时候话并不多,今天那么活泼,估摸着是有人要回来了。
“先生什么时候回来?”她问道。
“上次问他说是这周末。”虞岁笑眯眯地说。
她别着蔷薇往客厅走,把那张自拍发给了宋祁川,并附了一句话:花都开了。
待到换好衣服出门,坐上了车,还没有收到回复。
虞岁早已习惯,宋祁川不爱发消息,有事只打电话,一句话能说清楚的事,绝不会用手指头在屏幕上敲敲打打,浪费时间。
车子堵在了高架上,安静的风划过车窗,就像纹丝不动的车流一样沉默。
虞岁从包里掏出自己为这次面试准备的这些年来的摄影作品,确认没有遗漏以后,她又忍不住点开了宋祁川的聊天框。
他还是没有回复,虞岁往前翻了翻,上次联系已经是一周前的事了。
绿灯亮了,车流又动了起来,风从车窗灌进来,带着几缕幽微花香。
虞岁垂眸,收起了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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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为了这次面试准备得很充足,穿着十分正式,白衬衫,黑色职业半裙,棕色的鳄鱼皮小高跟高度恰好,挤在人堆里既不会被埋没,也不过分出众。
到了公司,她坐在会议室最靠边的位置,正百无聊赖着,李艺宵发信息过来了。
李艺宵:【怎么样?过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