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凊不明所以,连着说了两次,让他跟着走,二叔是要去寻三叔说话?
应了一声,吩咐丫鬟们好生服侍着许氏回去,薛凊亲手挑起了琉璃盏,同靖安侯去了三房。
…………
却说桑榆别院里,阿福一夜睡得香甜。梦里,有个黑衣少年手持长剑,雪亮的剑光如秋莲一般。她拍着手喊好,剑光一闪,已经递到了眼前……
剑身之上,一瓣粉色桃花静静地躺着。
“姑娘,姑娘,该起来了。”声音有些陌生。
这次来桑榆别院,除了拒霜外,侯府的丫鬟都并没有带来。
叫了阿福起床的,是安国大长公主身边的侍女。
阿福迷迷瞪瞪地睁开眼,深粉色的纱帐外,天色已经大亮了。
“哎呀!”阿福立刻坐了起来,掀开被子就要穿鞋,“晚了晚了!”
她昨儿与秦斐说得妥妥的,要早早起来去看他练功呀。
“姑娘,慢点。”侍女浅笑盈盈,温柔极了,“豫王爷先前来过了,知道姑娘还未醒来,不许奴婢叫姑娘呢。王爷说,什么时候姑娘醒来,他都在后边松涛苑里。”
说着,将安国大长公主准备好的衣裳给阿福换上,又有人端了水进来服侍着阿福洗漱了。
“姑娘想梳个什么头?”侍女看着菱花镜中阿福那张雪白的小脸,含笑问道,“殿下为姑娘预备了许多时新的钗环,梳个双丫好不好?”
阿福还小,平常多是两个包包头。
可爱,不过戴不得多少的发饰。
阿福一眼看见了菱花镜前的妆匣子里,有一条金丝串起来的粉色珍珠,珠子不大,但个头儿匀称,圆润光泽,看着简单柔和,合了她的眼。
“我还要和表哥出去钓鱼捉虾呢,姐姐给我梳个大辫子,把这个串子编进去。”
侍女接过了串子想了一下,按照阿福说的,果然为她束起了一条辫子垂在脑后,几颗粉珠巧妙地嵌进了发丝当中。
还没等侍女拿起另一面小镜子给她照一下,阿福已经跳下椅子,往松涛苑跑去了。
“姑娘,慢些!”侍女忙丢下手里的梳子,慌忙追了上去。
阿福一溜烟就跑到了松涛苑。
这是桑榆别院中一处最为轩阔的院子了。既名松涛苑,院中自然少不了松树。除了几株老树外,院中被整成了校场的模样,两架兵器架立在校场边,十八般兵器,样样皆有。
校场中,秦斐与二皇子斗得正难舍难分。
秦斐手持长抢,二皇子手中,竟是握着一竿蛇矛。
矛是兵器中最长的,也亏得二皇子生得身形高大,又天生有巨力,哪怕只是步战,倒也挥舞得开。
校场外,坐在上首的正是安国大长公主和昭华郡主,冯昭却是负手站在场外,三人看得都是专注。一行小丫鬟立在松涛苑的游廊上,都看着两个英姿勃发的少年满脸兴奋。
“外祖母!”阿福提着裙摆,绕着校场跑到了安国大长公主身边,讨好地蹭了一下,叫了声昭华郡主,便凑到了冯昭的身边。
“姨母。”阿福的视线黏在了场里两个少年身上,撕不下来,小声地问冯昭,“表哥们打得好厉害!”
“嗯。”冯昭如今话不多,拉起了小丫头的手,目光也未离开校场内。
“那您看,是二表哥会赢,还是久表哥会赢呢?”
对决这事儿,阿福只能看个热闹。
冯昭索性俯身将她抱了起来,指点着她看,“二殿下大开大合,勇猛有余,灵巧稍有不足。豫王殿下长抢使得出神入化。”
并未再往下说,阿福也明白了。
二皇子固然不错,秦斐却是在兵器上更胜一筹。
只是,出神入化?
阿福歪着脑袋。秦斐今年,也不过十四岁吧?何来出神入化的说法呢?
莫非是她表哥天纵奇才?
想来想去,也只有这个解释了。
果然不愧是名满天下、舞象之年就生擒了西凉王的少年将军呀!
阿福对秦斐的崇拜之情,顿时又上了一层楼。
“当啷”一声响,长抢蛇矛击在一处,二皇子兵器脱手,被挑到了场外。秦斐也不好受,往后退了两步,长抢扎在地上,稳住了身形。
“表妹。”
“妙妙。”
二人同时出声,阿福在冯昭怀里伸出双手,竖起了两根大拇指。
“侯爷,请指教。”
秦斐和二皇子都是很敬重冯昭的,走到她面前躬身行礼。
冯昭退开了半步,“二位殿下莫要多礼。”
那边昭华郡主已经扶着安国大长公主起身,对着校场上几人笑道,“早膳已经摆上,有什么话,吃过了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