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娇连忙将给许氏准备的寿礼取了出来,略带了点儿羞涩,“我娘指点我做了这双鞋面儿给大伯母。”
许氏还未说话,又是泰安伯夫人哼了一声,轻蔑之情溢于言表。
昭华郡主皱起了眉。虽然早就知道小姑子被老太太教养得两只势利眼,很是不知天高地厚。但周氏到底是她嫡亲的嫂子,该有的敬重呢?
尚未来得及说话,外面忽然跑进来一个婆子,气喘吁吁地对着昭华郡主喊道,“了不得了,六姑娘掉进水里了!”
“你说什么!”昭华郡主闻言大惊,霍然起身,眼前就是一黑,差点儿又坐了回去,抓住那婆子慌忙问道,“阿福怎么了?”
婆子长长喘过了一口气,“郡主别急,人已经救上来了,就在水榭里。”
不及多想,昭华郡主已经风一般地冲了出去。
她与丈夫育有二子一女,阿福出生的时候其实尚未足月,很有些先天不足的样子。这几年,昭华郡主把一颗心都扑在了阿福身上。眼珠子似的看到这么大了,听见阿福落水,怎么能不着急呢?
“这,这是怎么话说的?”许氏急道,匆匆对着江老太太一福身,“媳妇也去看看。”
疾步往外追了出去。
“母亲?”周氏看向江老太太。
江老太太搂着心口,“好好儿的怎么掉水里了?我就知道六丫头是个淘的!”
又嘱咐周氏,“你还怀着身子哪,不许往人多的地方去。我的金孙,可不许有半点的闪失!”
周氏垂头,恭敬地应了。
“祖母,我去看看刘妹妹吧。”薛娇起身。
江老太太摆摆手,“去吧。”
昭华郡主赶到水榭的时候,阿福正裹了斗篷打喷嚏,周遭儿围了一圈的人,都在七嘴八舌地说着什么。旁边还有个哭得不能自已的小姑娘,可不正是薛嫣么?
“娘!”见了昭华郡主,阿福笑嘻嘻的,张开了双手。
“我的儿!”昭华郡主一把将女儿抱在了怀里,见她浑身上下湿淋淋的,头发都贴在了脸上,一张小脸显得更圆润了一些,偏偏她还在那里笑得开心。
“可有哪里不舒服?”
大春天的,水还凉着呢,就这么掉下去湿透了,能好么?
“娘,我没事啊。”阿福虽然有点狼狈,笑的倒是眉眼弯弯的,“我都没有害怕呢。”
薛婧在旁气愤道:“你还笑!”
心真大!
将脸扭到了一旁,薛婧决定不理阿福了!
第5章 秦斐
昭华郡主不放心,叫了仆妇过来抱着阿琇,对匆匆赶来的许氏道:“嫂子容我先回去,怕是喝不上嫂子的寿酒了。”
“一家子人,不必讲究这些。”许氏原想着叫她将阿福安置在自己的院子里,可看着一身湿哒哒的阿福,情知昭华郡主不会心里急,且侯府就在隔壁,忙道,“请太医给孩子好好儿地看看。水还冷,小孩子家家的,可别激坏了身子!”
昭华郡主颔首,带人急匆匆地走了。
许氏回头看看春波亭里的女孩儿们,疑惑地问:“好好的,阿福怎么就掉进水里了?”
薛婠薛婳都垂首静默,薛婧气哼哼的,将脸转到了一边。
哭得惨兮兮的薛嫣见许氏目光看过来,晃了晃身子,眼睛一翻,向后倒去。幸而她的丫鬟眼疾手快扶住了。
春波亭里又是一阵乱。
许氏指挥着人赶紧抬了春凳子来将薛嫣送回去,疲倦地揉了揉眉心。
这生日过的,简直就是人仰马翻!
此时不是再追问的时候,正好薛娇也过来了,许氏只好叫了薛婠过来,嘱咐道,“我去看看二姑娘。婠儿,你带了妹妹们回屋子里去说话。这乱哄哄的,别再四处走动了。”
薛婠看了看薛婧,柔声道:“我们也都担心二妹妹,不如一同随母亲过去吧?”
“也好。”许氏也没多想,只是又想起一事。薛嫣不是着凉了身上不舒服?怎么转眼又到了春波亭里呢?
许氏琢磨着,这么会儿的功夫,也不大可能请了太医看完了病再过来。
倒是也好 。许氏苦中作乐地想,横竖薛嫣又晕了,省了太医再跑一趟。
靖安侯府与定国公府只隔了一条窄窄的小巷子。
阿福原本一直笑嘻嘻的,等坐上了马车,一张小脸才垮了下来。
“娘……”一头扎进了昭华郡主的怀里。
昭华郡主身上簇新的衣裳转瞬就被沾湿了。
“别嬉皮笑脸的,说,怎么就掉水里了?”昭华郡主一边又给阿福紧了紧她身上的斗篷,一边冷着脸问。又见阿福雪白的脸蛋上神色纠结,冷冷地哼了一声,“别想着糊弄我。不然,有一个算一个,两府里跟着姑娘的丫鬟婆子全都发卖了。”
阿福吓了一跳,知道她娘说得出就办得到。
连忙伸手去扯了扯昭华郡主的袖子,“别呀。”
“我们先去了春波亭里说话,说起给大伯母的寿礼,大姐姐说她做了一双软底儿的鞋,三姐姐说她绣了一条抹额。本来说得很高兴的,谁知道二姐姐来了……哎,娘,二姐姐到春波亭里的时候,眼睛就是红红的,你说是不是大哥哥骂了她啊?”
昭华郡主木着脸,“别打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