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程锦擦肩而过后，赶往派出所，程一卿又看到了那个女人。

她这次穿着普通的短袖短裤，正架着她鼻青脸肿的父亲从派出所出来。

比起上一次见，不穿高跟鞋的她显得更为娇小。

颜歌扛着她的父亲步履阑珊，仿佛是对待老人一样的小心。

程一卿双手拉着书包站在远处，就那么静静地看着，直到颜歌和程立轩进了出租车。

看着出租车绝尘而去的背影，程一卿心里突然蹦出了一种荒唐又让她发笑的感受。她竟然觉得这一幕温馨。

当天签了假条出学校是上午九点，但程一卿一直在外晃着到了晚上九点才回去。

一路踢着石子，垂着头在家门外的院子里徘徊了很久。

抬头望着二楼上那个房子亮起的灯，程一卿感到害怕。

她怕她用钥匙开门的时候，那里已经不属于她。

再之后——

程一卿在高三寒假的第二天，她见到了穿着白色羽绒服，从一辆豪车上下来的母亲。

她脸色很好，但表情僵硬。似乎是看到了她有着深深的愧疚才不得已显示出这种令人尴尬的表情。

程一卿在灯柱边站定远远看着她，也不靠近。

而顾可欣的眼神也充满了担忧，远远看着她。

南方的冬天几乎没有雪，有的只是呼呼挂着的寒风。

似乎顾可欣身子弱了很多，才吹几下就咳嗽起来。

没一会儿，程一卿就看到她身后的那辆车驾驶位开了门，从上面走下来一个穿着黑西装的儒雅男人。

和那天走的那个一模一样，只是这次程一卿终于看清了他的长相。

他手上拿着一件厚厚的披风，淡定自若地朝着顾可欣走去，然后十分温柔且体贴的将披风给她系上。

披风是乳白色的，很配她的衣服。

两人一黑一白站在街道上，程一卿歪了头看着随后抬起头看向了没有颜色的天空。

她觉得有点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