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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锅水 烟猫与酒 1665 字 17小时前

铲完准备起身时,他嘴里的烟灰掉了一截在地上。

覃最低头看着那截烟灰,像是在看一枚不知道从哪儿掉出去的气门芯儿。

他浑身的情绪忽然全都拱上来了。

“操。”覃最抿抿嘴低声骂了句。

他把小铲子往盆里一扔,朝后坐在地上,两条胳膊架在膝盖上乏力地耷拉着。

盯着猫砂盆愣完一根烟,他摸摸兜掏出手机,给康彻打了个电话。

响了好几声铃康彻那边才接起来,上来就冲覃最叹了口气。

“你可真会挑时候。”他“哎”一声,“最好有急事儿,不然我飞过去揍孩子啊。”

“在干嘛。”覃最弹弹手,把烟头弹进猫砂盆里。

“解放自我。”康彻在那边点了下鼠标,一串不宜的叫声从听筒里“哇”一下放大。

覃最笑笑,康彻又把声音给关掉。

“心情不好?”他都不用听覃最说别的,直接就问。

“烦。”覃最说。

“才开始烦啊?”康彻笑了,“你是刚发现他是你哥,还是刚想到他有爸有妈,是个直男啊?”

覃最没说话。

“想要的东西别太多,会轻松不少。”康彻说着还打个呵欠,“也别什么都不想,脑子一热把局面弄得收不回来。”

“已经收不回来了。”覃最皱皱眉,又去点了根烟。

“没说你俩。”康彻在电话里也摁了下打火机。

“比你现在难受更难受的事儿,是有一天你看见他真的难受了。”他跟念绕口令似的,慢条斯理地对覃最说。

第92章

挂掉电话后, 覃最在沙发里窝了很久。

什么也没干,单纯就是窝着,抽烟, 然后脑子跟卡壳似的重播着康彻那句绕口令。

跟下午开车回来时一样, 他没觉得时间过去多久,也没觉得自己抽了几根。

直到敲门的动静传来,覃最抬头看一眼,阳台外的天色已经暗下来了。

他皱皱眉,起身的时候顺便把烟灰缸里的烟头倒进垃圾桶, 过去开灯开门。

江初正在门外举着手机准备打电话, 见门开了,又把屏幕锁上。

“我看窗户黑着,以为你真出去跟同学吃饭了。”他把手上提的两兜凉菜递给覃最。

“没,我出去你就进不来了。”覃最把菜接过来, 朝玄关里让让。

“是啊, 身上没钥匙。”江初换了鞋, 扶着覃最的后背搓两把, “在家干嘛呢?”

“睡了一觉。”覃最也搓搓他,去厨房给凉菜装盘。

客厅里的烟味儿比平时他俩在家一块儿抽还重。

江初看了眼覃最的背影, 去卧室换衣服。

他开灯看了看床,跟他下午被覃最拽去打针前一样,被子还坠着一个角在床沿上,也没有躺过的痕迹。

“你在哪儿睡的?”江初问了句,进卫生间洗手。

“沙发。”覃最把盘子端出来,“都是我的?你还吃点儿么?”

“你吃, 我陪你坐会儿。”江初去磕磕茶几上的烟盒。

昨天晚上刚拆的一包, 这会儿就剩一根了。

江初咬上没点, 过去坐在覃最旁边。

“阿姨说什么没有?”覃最抬眼看他,夹了片腊肠。

刚塞进嘴里,他想起来江初下午的体温还没量,又搁下筷子去卧室把温度计拿来。

“没说什么。”江初看一眼刻度,甩了甩夹在胳膊底下。

“那你们聊什么了?”覃最坐下来继续看他。

江初差点儿就张嘴再说“没聊什么”。

看着覃最的眼神,他轻轻叹口气,磕了下嘴里的烟蒂,把没夹温度计的那条胳膊往后挂在椅背上:“东家长西家短的。”

“从我表弟结婚说到大奔媳妇儿,还惦记着老杜哪天婚礼。”江初仰着脖子闭着眼,一脸倦怠,“天天就这些。”

“催你呢。”覃最抬起条腿踩着椅沿,盯着江初嘴角冒出来的两颗小燎泡。

江初偏偏脑袋,睁开眼看他。

“小狗。”他喊了一声。

“嗯?”覃最抬抬眼皮对着他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