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节(1 / 2)

二锅水 烟猫与酒 2356 字 17小时前

覃最笑了笑,把电话撂了。

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想到,这应该是从小到大,他第一次体验到同学来家里找他“玩儿”。

以前在老家,除了梁小佳每天会去他家门口等他一块儿去学校,没什么同学愿意往酒蒙子家里钻。

他也不爱跟那些同学接触,好学生不沾他,身边都是些不三不四的学生混子,偶尔一块儿吃吃饭、不想上课的时候一块儿去去网吧还行,正经相处处不到一块儿去。

有那么一段时间,覃最对覃舒曼的“恨”最浓郁的时期,他回到家看着搂着酒瓶子睡在沙发上四仰八叉打鼾的他爸,心里说不清是种什么滋味儿,恍惚间有种看到了以后的自己的感觉,那种感觉让他暴躁烦闷,且无能为力、无处发泄。

有一个人对他说,改变必然是从某一个点开始的,当你的环境改变了,你自然也会改变;或者你改变了,你周围的环境也会随之发生变化。但前提必须是有这么一个“点”在动,不要奢想着原地踏步,一切就会好转起来。

那时候,覃最以为,自己这辈子唯一能“改变”的契机,是考出去。

考上远离老家的大学,哪里都行,只要让他出去。

而现在来到这里,他整个人由里到外、由生活到接触的环境全都发生了改变,用过去的十八年“换”来一个江初,他突然觉得说不清自己的运气,或者说“命”,究竟是好是坏了。

看着高夏他们三个打打闹闹地进了大楼,覃最大概算着电梯的时间把门打开,杜苗苗正举着手要拍门,差点儿没搂住拍他鼻子上,吓得赶紧往回撤。

“耳朵挺好使啊。”高夏笑着说。

“算的。”昨天江初提前翻出来几双一次性拖鞋,覃最从鞋柜抽出来,一人递了一双。

“你脚好点儿了么?”陆瑶递给他一个装着甜品的大纸袋,接过拖鞋探头往客厅里看看,“你跟你哥两个男的一块儿住,收拾得还挺干净啊。”

“刚收的吧。”高夏和杜苗苗异口同声地说。

覃最朝他俩比了个拇指,陆瑶嫌弃又好笑地“嘁”了声:“臭男人们的共识。”

这三个人来家里看他,确实也就跟高夏在电话里说的一样,不想上晚自习,找个地方猫着。

不过几个人排排坐好在沙发上,氛围还是有些奇怪。

毕竟有一个女孩儿,还只有这一个。

要是几个男生随意点儿,开个电视看个电影打个游戏都行,有女生在,就算平时在学校也都没什么人样儿,还是得收敛着。

覃最给他们拿了点儿水果饮料,几个人把带来的甜点给分了,坐在那儿就盯着电视轮流换台。

“你跟你哥天天就这么在家呆着?”杜苗苗有着老杜跟江初铁哥俩儿的情分在,更随意些,端着果汁在屋里里晃来晃去,“不无聊啊?”

“还真是,这么一说,你俩都是单跟着一个哥一个叔过。”高夏放弃找台了,摸出手机打算投个综艺看。

“不无聊。”覃最把多出来的那块蛋糕推给陆瑶。

“我晚上不吃,减肥,留给你哥吧,记得说我买的。”陆瑶摆摆手,扭脸看见周腾在阳台往外试试探探地伸脑袋,“哇”一声过去了,“你们家竟然有猫!哎哟我天怎么长得这么眼熟……”

她去阳台抱周腾,杜苗苗问清楚哪间是覃最的房间,进去东摸摸西看看,高夏靠在沙发上研究了会儿覃最的腿,从书包里往外掏卷子。

刚掏一半,杜苗苗在卧室里“靠”了一声,笑着说:“覃最你进来!”

“怎么了?”高夏问。

“你也进来,别问,赶紧的!”杜苗苗笑着跑出来把电视声音调大了一倍,一手一个拉着覃最和高夏往房间走,还扭头冲陆瑶喊:“陆瑶你别过来啊,我们要试穿覃最的内裤。”

“神经病啊!”陆瑶尖叫一声,拿着个逗猫棒蹲在阳台逗周腾,头都不想回。

“什么内裤啊。”高夏一听也笑了,捣了覃最一下,“你难不成有什么骚骚的款式?”

覃最第一反应是那两条冰丝豹纹子弹头,刚来的时候江初开玩笑买给他,买回来就一直扔衣柜里,洗都没洗过。

“你扒拉我衣柜了?”他往杜苗苗后脑勺上拍了一巴掌。

“屁!”杜苗苗搓搓脑袋,“你们哥俩儿怎么一个毛病啊!打人都不知道换个地儿。”

他冲进覃最卧室,从书架前拿下一个长纸盒,转过身冲他俩挥着:“这玩意儿你就直接放书柜里?你哥看见没掰断你的腿?”

“操!”高夏定睛一看,顿时笑得不行,“是我想得那个么?”

他把房门掩上一半,从杜苗苗手里接过那个还没拆过封的飞机杯,跟杜苗苗俩人研究了会儿,一块儿冲覃最竖起大拇指:“最,不愧是你。”

覃最都不知道该不该跟他们说并不会打断腿,甚至就是他哥亲手送的,要断也是江初天天满脑子骚操作,能活活把腿给骚断。

看这两人一股子新鲜劲儿,他挺想笑地挑起一边眉毛,从床头柜里摸出那瓶杜蕾斯热感一块儿扔过去。

“这什……”高夏接住了,看一眼又要狂笑,“能不能行啊,你设备齐全啊!”

杜苗苗接过去晃了晃,又一把扔回给高夏:“他还用过了!”

“不行,我怎么这么想笑。”高夏在覃最旁边坐下,杜苗苗也挤着坐过来,两人手上翻来覆去地倒腾那个飞机杯,“能拆开么?胶条怎么还在呢,你刚买的?能拆开看看么?”

“拆吧。”覃最确实一直没拆开过,有一回其实已经想拆了,但是总有种用这个等于在用江初的奇妙错觉,他忍了忍又没动。

“都没拆过你油用那么些干嘛了!”杜苗苗边拆边问。

“撸啊。”覃最说。

“妈的,什么感觉,”高夏声音压得特低,男生一聊起这个就有股隐秘的刺激与兴奋,“爽么?”

“就那样吧。”覃最不想说太多,客厅还有个陆瑶,三个男的在屋里研究这种东西,对人不礼貌。

“我……”杜苗苗把飞机杯倒出来,看一眼就跟挨了烫一样,猛地往高夏怀里一扔,“怎么真长这样啊!”

“这也太,”高夏冲着杯口看看,张了张嘴,“……逼真了吧。”

“你见过真的?”杜苗苗立马斜着眼儿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