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节(1 / 2)

“上古封神之战后,上清一脉遁走海外和西域,太清传人行走俗世,行踪难觅,唯我玉清于这神州遍地开花,自此与这天地国祚息息相关。”

说到这里,凌玥往浴桶里瞥了一眼,吩咐道:“加柴。”

在屋外烧水的段情立马吭哧吭哧往火炉里塞柴火。

“昆仑山乃我玉清一脉起始之地,想入其中,必入我门。”

她又从西走到了东,“昔日,周武王感念众仙襄助之恩,立我玉清为国教,带来了延绵近千年的兴盛。”

“其中十二位佼佼者更是于教祖众多弟子中脱颖而出,被赞为昆仑十二金仙。”

“然而西周末年,昆仑封山,神仙大能皆销声匿迹,十二金仙传承也四分五裂。时至今日,仅剩四个门派能自称玉清正统,其余不过散轶分支,不值一提。”

“这四大门派,分别为辽东五龙山、冀州二仙山、秦州太华山,还有我京州玉泉山。”

“这五龙山这代传人你已见过其二,考云臻师从文殊广法天尊一脉,柳千易代表灵宝**师一脉,他们门内还有太乙真人的道统,一直没着没落,估计要从这次聚英会里的人出。”

“二仙山主要承自黄龙真人和惧留孙,这个不用多说。”

“太华山主要传自道行天尊,可赤精子和普贤真人也留了不少东西在那里。”

这么说着,她看了看杨戬被蒸的红扑扑的小脸,一点头:“加水。”

早有预备的方笙抄起大水瓢就往浴桶里倒去,还顺手从篮子里抄了一把花瓣,使出了一记天女散花。

“以上三个门派分占了十二金仙中的八位,剩下的则被我们玉泉山所包揽。”

凌玥一扬袖子,指着方笙说道:“大师姐,对应着慈航道人。”

方笙挎着花篮,对着杨戬撒了个满头满脸。

“二师兄,对着清虚道德真君。”

段情扶着老腰靠在灶台上喘气。

“我嘛,学了广成子的一点皮毛。”凌玥的手搭在了浴桶边缘,“而这玉鼎真人的道统就落到了你头上。”

“本来,为你开蒙的应是师尊,可惜他老人家镇守山门,少不得要由我来替师分忧。”

弯腰捞起一朵完整的蔷薇,她将花枝轻轻的别到了少年的耳后,“今日,我便代师传功,授予你本门绝学——《八/九玄功(残)》。”

“《八/九玄功(残)》?”杨戬勉强睁开眼睛,声音低哑。

“对,《八/九玄功(残)》,”凌玥拍掉袖子上沾染的花瓣,微微一笑,“‘残’不发音。”

少年突然有了不详的预感。

“《八(九)玄功》乃清源妙道真君的看家本事,玄奥神妙,变化无穷。因某只猴子闹了一回天宫,被人误解为‘七十二般变化’,可谓是绝学中的绝学。”说到这儿,凌玥摊了摊手,“也正是因为它太绝学了,历代祖师竟无人能凭借残章推演全篇,所以只能放在藏书阁里吃灰。”

说着,她从怀里掏出了一本薄薄的书册,封皮上正是墨色都快淡掉的《八(九)玄功》。

“师尊对你给予厚望,认为你既与清源妙道真君同名,学起他的本事自然也是手到擒来——不过你也不必担忧,若是你最终失败,师姐我也可以帮你废去一身修为,让你重头再来。”

温柔的声调,和蔼的表情,与令人浑身发冷的内容,凌玥充分诠释了何为不寒而栗。

然而她并没有到此为止的意思。

“我自是不知道当初清源妙道真君是如何创出此功的,不过孙大圣的遭遇了倒是给了我一点灵感。”

“你觉得,现在这屋里,像不像太上老君的炼丹炉?”她一边说一边翻开了手中的册子,将写满了法诀的书页展现在少年的眼前。

“师妹,那是火眼金睛。”方笙小声提醒。

“触类旁通,触类旁通,”凌玥满不在乎的摆手,“在明日幻境开启之前,师弟你要把这篇心法倒背如流,做不到的话——”

“我会满怀惋惜的吃掉你的。”

看着笑容“和善”的师姐,杨戬平日第一次,有了想夺门而出的念头。

这一夜,摘星楼灯火通明。

第二日,朱雀街上,众人集结。

“我再说一遍,一会儿你们进入幻境以后,无论看到什么都不要乱跑,记住了吗?”

面对着排排站的两名新晋弟子,考云臻脸上写满了憔悴。

他感觉自己简直是流年不利,不仅要照顾自家心灵脆弱的蛟龙宝宝们,还要收拾柳千易留下的烂摊子——最过分的是,后者明明才是主事人,却连徒弟都扔给他带!

一想到这个令人头大的名字,柳千易那张并不英俊还有点欠揍的面容又在他眼前浮现。

“考师弟,你是了解我的,我是那种偷奸耍滑的人吗?”在一个时辰前,叼着半截油条的男人如此问他。

“你是。”考云臻回答的没有半点犹豫。

“师弟你这么冤枉我,师兄我真的好伤心。”嘴上这么说着,将油条往豆浆里戳的柳千易脸上没有任何能跟“伤心”扯上关系的表情,“这样吧,你帮我看着徒弟,我把进昆仑幻境的名额让给你如何?”

作为流仙盟最重要的底牌之一,昆仑幻境的进出名额有着严格的把控。除开聚英会选出的新进弟子外,各门各派只有主事的筑基弟子有资格进入其中,这也是对他们为门派劳心劳力的奖励。

“我离金丹只有半步,就算进去了也是浪费名额。”柳千易用筷子搅着碗里的豆浆糊,“倒是师弟你,卡在如今的修为上已经有些日子了吧?”

考云臻……可耻的动心了。

于是就有了现在这个恨不得给自己俩巴掌的他。

“行了,别啰啰嗦嗦的,我又不是聋子。”李溪客不耐烦的抠了抠耳朵,站在他身边的李晏露出了礼貌又不失尴尬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