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们也很看好她一惯的高水准发挥,鼓励了不少,有些人也知道她的家庭状况,比如班主任还问了一下家里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学校可以给予一些补贴优待,现在学习为重,不要被其他事耽误了。
原来的江渔本身就是一个有计划有目标的人,而且肯一步步脚踏实地去做的,前世也去豪华游轮上做过两天侍应生,见识过有钱人的豪奢宴会生活,但并没有因此受什么影响。换做其他人,也许容易在价值观上受到冲击,意识到可能一辈子都无法逾越的贫富差距,产生艳羡心理。
江渔就没有动摇过她的计划目标,考上京大,成为一名律师或者从事文学类的工作。至于游轮上的宴会,不过是一份两天的兼职罢了,既然是不同的两个世界,那也没什么好关注的,她做好侍应生的工作拿到报酬就够了。
她和方语回到学校后,也没有与旁人提起这事,说了别人可能还会想歪,多生是非出来。
萧函拿着成绩单回来,路上还经过菜市场买了些食材,有了上次兼职的那笔外快后,手里也宽松了许多,萧函也有意改善家里的生活,饭桌上多增加一些鸡鸭鱼肉。
等到母亲张淑英回来后,萧函已经做好了晚饭,还告诉她一模成绩的事。
张淑英表现得也很高兴,“早知道你考的好,我就给你买点礼物了。”
但等到在成绩单签名时,张淑英犹豫了一下,“我手脏还是不碰了,你自己签名吧。”
萧函回想起原身的记忆,好像从小到大都是这样,江渔知道家里艰难,也很懂事一直很努力刻苦学习,加上天资不错,所以成绩从小学到高中都是名列前茅,但张淑英似乎总带着些自卑懦弱,不知是在农村养成的还是多年的不幸生活压抑,面对女儿的优秀也显得有些手足无措。她没有参加过女儿的家长会,也不曾在她的成绩单上签名。
原身觉得是母亲早年坎坷才养成这样的脾性,但萧函总觉得有些不大对劲,望子成龙望女成凤的她倒是见多了。
正好她也有件事想问问,在吃饭的时候,萧函似是无意间提起道,“妈,你知道唐氏集团吗?”
张淑英愣了愣,一脸茫然,“什么集团?”
不知道?那难道是她猜错了,萧函微挑了挑眉,又笑道,“没什么,我就是随便问问。”
吃完饭后,萧函又给张淑英盛了一碗汤,“妈,你当初生我的时候是在哪家医院啊?”
张淑英脸上表情僵硬了一瞬,差点没接住碗,“你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了。”
萧函随口道,“哦,写作文的时候想搜集一些素材,所以问问您。”
原身不怎么问张淑英过去的事,尤其是生产前后,怕揭母亲的伤疤,想想一个苦命的女人,老公欠了一屁股赌债不说还把家里仅余的钱都卷走跑了,留下她大着肚子到处躲债主,怕是生产的时候也很不容易。
张淑英忽然有些慌乱,“我、我也不怎么记得了。”
“不记得就算了,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萧函笑了笑,低头喝她的排骨汤,心里却若有所思。
在网上搜索唐家的信息时,萧函注意到一个地方,唐家大公子与其妻子发生车祸遇难时的日期,与原身出生的时间是同一天,即便网上查不到唐楹的资料,但应该就是唐家少夫人临死前在医院大出血生下孩子,也是同一天。
若是没有不久后发生的那场导致有意原身死亡的车祸,萧函或许会真的觉得这一个两个的都是巧合。
但张淑英并不是擅长说谎掩饰情绪的人,她的反应倒是让萧函更相信另一种猜想。
周末早上,萧函煮好面一起吃了个早餐,送走母亲张淑英去上班后,萧函就来到她的房间,在床上找到了一些掉落的头发。
萧函没有对张淑英追问下去,一是不一定问的出来什么,二是原身对她这位有着深厚的感情,萧函也不想显得咄咄逼人,伤了感情,想证明她的猜想多的是方法,最直接简单的就是亲子鉴定了。
萧函这事做的隐秘,没让张淑英察觉到什么,亲子鉴定没那么快出来,她也就该干嘛干嘛,和母亲张淑英的相处也如常,把这事暂时放到一边,认真上课学习,当她的优等生。
……
唐老爷子回来了,不久前还在国外做了一个心脏搭桥手术,因而还错过了孙女的十七岁生日,唐楹挽着爷爷的手肘撒娇道有小叔在,她的生日过的很开心。
唐老爷子拍了拍孙女的肩膀,笑道,“要不是有你小叔看着你,怕是都能翻天了。”
老爷子的脸一板,“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国内逃课还被学校叫家长的事,还有你的成绩,都快成年上大学了,怎么还这么贪玩不定性啊。”
唐楹一听这话头就大了,她在学校还真就是个学渣,不过老师都知道她的背景身份,不敢训她什么,平时也是听之任之,就怕得罪了唐家的小公主,连a市都别想混下去了。那回叫家长还是来了个木头老师什么都不知道居然还要罚她,后来她小叔一来把人吓得够呛也给她出了口恶气,事后唐楹还挺高兴的呢。
没想到爷爷知道的一清二楚,唐楹小心脏跳了跳,哪怕目光投向小叔也爱莫能助。唐老爷子在唐家就是一言堂,他说话的时候没人敢插嘴,哪怕是唐楹的小叔唐褚年。
唐老爷子微微眯了眯眼,“要不找几个好老师在家里给你补补课,把成绩提上去,你也少出去玩一些。”
身为唐家的大小姐怎么能不学无术呢,唐楹父母当年还是名牌大学的高材生,在唐楹这个年纪的时候,精通多国语言不说,还已经接触集团的事务,打理得井井有条。
“爷爷,我不想补课。”唐楹瘪了瘪嘴,学习那么辛苦,她才不要那么累呢。还是请家教老师,那岂不是要被关在别墅里整天学这学那的了,唐楹拉着爷爷的手开启了撒娇模式,“爷爷,你就饶了我吧。”
唐老爷子想起早逝的长子和长媳,心里一痛,也不舍得对孙女说什么重话了。要不是他当年手段太狠太绝招来报复,也不会害得孙女早产,还一出生就没了亲生父母,孤苦伶仃的。
这时唐褚年也适时地开口温声劝道,“是啊,楹楹还小呢,也不用对她太严格,给她太多压力。”
唐老爷子叹了口气,“不请家教老师也行,但你绝不能逃课了,也要好好学习。”
唐楹眸子亮晶晶的,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反正爷爷也不可能天天盯着她,小叔又宠她,撒娇求几句就行了。小叔都说了她是唐家的宝贝小公主,何必要去碰学习那么辛苦劳累的事。
唐楹是勉强过关了,但唐老爷子又看向唐褚年,问道,“你和宋家的小姑娘相处的怎么样?”
“我与她外公是多年的老朋友了,这姑娘我也见过几次,举止大方,性子好,人还干练有能力,在国外做出过一番成绩,各方面条件都很好,你觉得怎么样?”
唐楹听了仿佛一个晴天霹雳,原来宋如霏是爷爷给小叔安排的相亲对象。
再看唐褚年,虽然神色淡淡,但没有拒绝的意思,而是顺着唐老爷子的话,表示会与宋小姐多相处几天。唐老爷子满意地点了点头,似乎是很看好这门婚事。
唐楹心里却生出莫名的酸涩来,低着头手里的筷子一个劲地猛戳碗里的牛肉。一顿饭下来也没吃多少,回到楼上的房间后,唐楹也始终心里憋闷着。一想到小叔会和别人在一起,陪她的时间都用来陪另一个女人了,唐楹就感觉各种难受。
忽然门被敲响了,“楹楹,是我。”
是小叔唐褚年的声音,唐楹虽然心里对他有些迁怒,但还是忍不住欢喜雀跃地跳起来去开了门。门口的唐褚年一身纯黑色的衬衫西裤,俊逸的眼眸中收起了锐利的锋芒,反而流露出笑意,唇角微勾,手上还端着一份精致的小蛋糕,“这是我让王妈做的,你最喜欢吃的甜品。”
唐褚年态度自然,语气温柔道,“你晚饭都没吃多少,也不怕饿着了。”
原来小叔和爷爷说话的时候也关注着她,唐楹心里泛起一阵甜意,弯了弯嘴角,吃起了小蛋糕。
吃的时候还忍不住偷偷瞥向小叔,不知憋了多久,唐楹才问起饭桌上爷爷说的相亲一事,想知道小叔对那个叫宋如霏的女人是什么感觉,是不是以后真的要娶她。
唐褚年笑意温柔,揉了揉她的头,却没有直接回答唐楹的问题,而是道,“不管发生什么事,谁也比不上你在小叔心里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