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婚姻短暂的让人意外。
程父和孙萍也放弃了这个女儿, 天天折腾自己的人生,他们也管不了。
程音再见到程央的时候,她显得很落寞, 程央抿嘴道,“你在看我笑话是吗?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可笑。”
程音摇了摇头, “没人笑话你。你难道不认为今日的一切都是你自己造成的吗?你就不曾反省过你自己的问题吗?这世界上比你可怜悲惨的人多的是, 你有大好的青春, 没有给你过任何拖累的家庭,两个真心爱慕你的男人, 比起其他人你拥有的太多太多了, 也不曾遇到过什么真正的苦难,但你却任意挥霍, 不予经营, 直到落到现在一事无成, 让你自己和旁人都痛苦。”
“你不爱周游,为什么要与他结婚,对你来说, 婚姻是什么,造成现在的怨偶离散,种种后果,你怪不了别人。”
萧函也好奇,程央究竟是怎么作到了现在这个地步?
程央沉默了,久久没说话。
萧函后来听说程央开了个花店,似乎成长了许多,陪在父母身边。
而程央和父母也越来越少见到程音,从三年到五年。
再等见到程音时,已经是在国家台新闻联播上,似乎程音正在主持国家一个重大研究项目,还是首席科学家,连诺奖的提名也没有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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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三分,大兴,北殷,南梁三国鼎立,战火不休。
大兴所占之地最为富庶,开国以来兵强马壮,在传到第三代时,天子光宗英明果决,趁北殷皇帝猝然离世,王储年幼不堪托付国家重任,皇室内乱动荡,大举北伐,兵分三路,东路攻云州,中路攻明州,西路攻朔州,夺下北殷大兴交界重镇十三州,此后国力大涨,凌驾于北殷南梁两国之上。南梁错失机会,也忌惮于大兴,不敢妄动,此后数年三国战事暂歇,达成微妙的和平状态。
然光宗积劳成疾,立下此等功绩后未过几年便离世,大兴皇位传至第四代。
落花纷飞,东池水暖,风吹惹人醉。
萧函刚穿过来一睁眼,周围瞧着像是举办什么春日游园宴的样子,众人衣着皆是华贵不凡,还有伶人在旁弹琴奏乐。萧函一时不知这是什么境况。
萧函起来身子微晃了晃,立即有人扶住了她,是个蓝色衣裳的侍女,“小姐,你是不是有些累了?”
萧函还没有原身的记忆,再在这宴会上待下去,旁人过来同她说话她也不知该如何应对,便点了点头,离开时萧函也感受到有几道视线落在身上。
一路走到后院临水阁,景致幽美。
路过的花丛中立着个年轻公子,那人自认风度翩翩,手里摇着一把扇子,轻佻地对她笑道:“久慕韩姑娘之名,今日一见,果然花容月貌,洛神之姿。”
还不忘把自己的身份摆出来,“在下户部尚书之子蒋明骞,园中景色尚好,韩姑娘孤身一人,未免有些可惜,倒不如我与韩姑娘一同欣赏这春色。”
哪知眼睛看到她一个人了,旁边不还有个侍女了么,萧函不知道是所在朝代风气开放,还是她所穿之人身份不高,这个尚书公子同她说话也没有多少真心实意的尊重,色迷迷倒是多一些。
萧函还没说话,侍女便拦在她面前,“我家姑娘已经累了,要休息一下,蒋公子还是先请回吧。”
那个蒋明骞也就是在美人面前装出来的一点矜持风度,又能维持多久,语气轻蔑道,“我与你家小姐说话,你这个小丫鬟还插什么话。”
这会萧函倒是不急着开口了,因为她瞧着这侍女实在护住的紧,哪怕知道对方是尚书公子,也没有半点怯懦,“前面便是女客休憩之处,难不成蒋公子还要跟着去不成,也不怕冲撞了贵客。”
要是只有韩姑娘一人,蒋明骞胆子自然大,就像是看着韩姑娘从宴会上离席,他按捺不住见到她的第一眼的心痒痒就追了上来,
平时他也没少干这种事,专门找落单的贵女调戏几句,哪怕家世好的顾及名声,再恼怒也能让他占几句口舌之利,而且见美人羞恼红脸也是美态,对付起家世弱的女子,更是容易,蒋明骞也不敢真做出什么事来,不过占点便宜又有他父亲的官位在,伤不了筋骨。
蒋明骞也没想到竟然对着一主一婢,连点便宜都占不到。
“你这个小丫鬟着实牙尖嘴利。”要是这侍女有几分好颜色,蒋明骞还能怜香惜玉一下,但见她普通蜡黄,不过泛泛,恼怒之下更没什么兴趣。
但他又舍不得眼前的美人,只能拱拱手道,“韩姑娘,那我就不叨扰了,日后我们有缘再会。”
进了房间,侍女扶着萧函在床边坐下歇息后,语气冷厉道,“就凭他一个尚书公子也敢觊觎小姐,待阿蝉寻个机会暗地里剜了他的眼睛,看他还敢不敢下次再来纠缠小姐。”
不小的年纪,却透出一股杀气来,而且护主得有些过分了,几句调戏之语便让她动了剜人眼睛的念头。
萧函挑了挑眉,哪家高门府第的侍女会培养成这种杀气凛然的气势出来。这次穿越的身份看起来没那么简单,只是侍女好似也就因为被激怒说了这么一句,别的却没有更多了,萧函也不好问太多,被侍女察觉不对劲。
仆随其主,侍女是这般,想必原身也不是什么柔弱性子。
萧函想了想,便冷冷道,“别多事。”
侍女低下头也没再多说话了。
其实这具身子并没有多累,而且萧函发现她穿来之前原身连酒都没沾过,萧函揉了揉眉角,问道“现在什么时辰了?”
“已经辰时两刻了。”侍女似乎脑补了什么,“小姐这几日劳心劳力,费了不少精神,又何必来参加这什么宴会,有宫里的太后那份面子在,小姐不来,静国公夫人也不会说什么的。”
侍女忽然就噤了声,外面有脚步声,步子很轻,应该是女客。
忽然两位秀丽窈窕的少女挽着手臂盈盈走了进来,其中穿湖绿色衣裳的少女还道,“四妹妹,你怎么到这里歇息来了?可是不喜欢国公府的宴会。”
联系侍女刚才说的话,原身来参加宴会还是有理由的,哪怕只是为了面子,萧函便淡淡笑道:“怎么会呢,只是有些乏了。”
另一位着织霞衣裳的少女话中更加带刺,“我还以为四妹妹与蒋公子说话挺有精神的。”
“虽说蒋公子出了名的贪花好色,但四妹妹若能嫁给蒋公子,也是高攀了,毕竟四妹妹也算不得韩家的正经嫡女。”
两人对视,眼中尽显嘲弄恶意,但同样她们对原身的嫉妒也很直白。
萧函大概明白了自己的身份,撇开侍女说的话,在这两位看似亲眷的少女和那位蒋公子这些人眼中,她应该是出身不高但却有所依仗,旁人也只敢嘴上说说罢了。
既然明白了,萧函也毫不客气道,“我的婚事还轮不到两位姐姐来说。”
韩家的两位姑娘听了只恼,但一想到韩菱受宫里的太后宠爱,家里也对她颇为优待,婚事还真没法指手画脚,她们倒是想韩菱配了那个风流浪荡的蒋明骞,落得一辈子凄苦。不过是外室女,偏生却是四房唯一的遗腹子,被老太太从江南寻了回来,记做了大房嫡女,论名分还排在她们前头了,真是叫人不甘心。
忽然有个丫鬟急匆匆跑了进来,正好撞到她们气头上,随口斥骂道,“走这么快,是想冲撞我们啊。”
“奴婢不敢,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