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母本来拒绝了出国的事,一是因为年近岁末颜欢又住院了,二是因为巨额的花费。但挨不过张喆那张能说会道的嘴,而且闺女在一旁左一个妈妈又一个钱的事有办法的。
深思熟虑了一晚,机票就摆在桌子上。颜母半夜辗转反侧,起床给颜父烧了柱香,说了一番体己话,想到女儿年纪还小,这次机会又难得,最后还是决定去了。
“老颜,我这半辈子都在拖累女儿。到了地下你可别怪我,我得看到她找到依靠才能安心走啊。”
第二日是凌漠一大早把母亲带到了机场,临走前认真地和颜母保证会好好照顾颜欢。颜母毕竟是上了岁数的人,一个眼神大抵就明白了这个男人和自己女儿有千丝万缕的关联,一旁的张喆乐乐呵呵的,她有些不放心,临走前紧紧握住凌漠的手,语气委婉:“我们家欢欢心肠软,你多担待着。”
下班回到病房,午饭放在桌子上已经冷了,没有被动过的痕迹。颜欢侧躺着背对着他,看似好像睡着了。
凌漠放轻了脚步,把阿姨做好的晚饭放在桌子上,又把冷掉的午餐拿了出来。他去问过医生,颜欢摔下来的地方不算高,骨裂的程度不重就是位置靠近关节不固定牢靠很难愈合。
大概需要两周后才能出院,他一算,出院的时候刚巧就是除夕夜。
把药拿好凌漠又悄声回来了,颜欢没有睡着,只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凌漠。她有些气男人的独裁,之前明明说过不要他拿钱给母亲治病。可是一想到母亲可以痊愈,她自己却先倒戈了。她忍不住又和自己较上了劲儿。
凌漠径直在房间里换上了居家服,她听到身后窸窸窣窣的动静,没一会儿身后贴上男人温热的胸膛,他身上有自己熟悉的墨香味,颜欢忍不住长舒了一口气。
“我吵醒你了吗?”凌漠合眼在女人的颈窝蹭了蹭,微凉的唇贴在颈后敏感滑腻的肌肤上。颜欢轻轻摇了摇头,唇贴的更近,男人张嘴轻吮了下。
“唔,痒。”身子一阵酥麻,腰立刻软了下来,脊背紧紧贴在男人的胸膛上感受着他呼吸的起伏。
“我好想你。”打开门看到她的瞬间,整个悬浮的心脏终于安定找到了归宿。
颜欢嘴角不由的上翘,眼里藏着闪烁的星河:“胡说,你早上才离开的。”才分开几个小时,哪有什么想不想的。
可是,心上人的话总是那么悦耳,烦恼被风儿吹散,融化成满眼的星辰闪耀。
她渐渐习惯白天的时候送凌漠上班,然后一个人看书养病,买了些手工艺品做来打时间。晚上凌漠会提前问她想吃什么,然后会让阿姨烧了带过来。
阿姨手艺很好不过清淡的东西吃久了,颜欢有些馋嘴了。尤其下午视频的时候,张喆给她显摆了一桌高热量的美食。
“我想吃汉堡,要夹着两层芝士片的那种。”她软着声音求道。
凌漠太阳穴情不自禁跳了几下,又不忍心像拒绝儿子那样拒绝小姑娘的请求,而且她闷在医院快十天了肯定无聊的很,于是放轻语调哄道:“等你出院了再吃好不好,想吃鱼吗,我让阿姨给你煲鱼汤。”
“不了。”女人的声音瞬间冷了下来,把镊子丢到一边靠着床背,嘴巴扁得能挂水壶。
即便看不到,凌漠也能猜想到她此刻气嘟嘟的表情,忍俊不禁服了软:“好,我给你买,但是只能吃一点,鱼汤也要喝。”
“那行,我还要可乐,冰的!”得寸进尺的女人立刻挂断了电话。
凌漠倒是买了一杯冰可乐,不过分给她三分之一的汉堡后,把剩下的汉堡就着可乐吃下了肚子。残疾女青年只能在床上咬着牙喊馋。
气呼呼把鱼汤喝完后,颜欢脸都懒得洗了,瘫在床上刷起来朋友圈。凌漠熟视无睹,把东西收拾完毕后拿出文件坐在沙上一边看一边问道:“你喜欢什么样的沙,布艺的还是皮质的。”
他最近老是会问装修的事,颜欢追问他又不说是要干什么,她便随口回道:“布的吧,可以在地上垫厚的毛毯,冬天光脚踩着很舒服。”一箱箱忍不住眯着眼像猫儿似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