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遇洲双手飞快掐诀,一道道丹诀飞向丹炉,空气中的丹香渐渐收敛,丹炉里嗡鸣之声渐歇之时,宁遇洲突然双手一拍,掐起收丹诀,十颗灵丹朝他飞来,被他收进丹瓶里。
接着,宁遇洲将丹瓶递给费玉白。
费玉白接过看了看,思索着道:“原来如此,极品和上品之间,差之毫厘,谬以千里。看来世人是错的,以为想要满丹,须得牺牲品相,想要品相好,须要牺牲灵丹数量成全……还有刚才你所用的丹诀,第九道和十八道丹诀和寻常的丹诀不同,有什么原因吗?”
“原因自然有的,如此能加快药液的凝聚,减少药力的流失……”
费玉白一脸恍然,忙不迭地记下两者的差别。
“你先前说,极品灵丹并非偶然所得,可以通过精细的控制得到极品灵丹?”
“是的。”宁遇洲再次解释,“凝聚极品,重在控制,不仅要控制其淬成药液时的药力流失,同时也要控制杂质的锤炼,若是能多锤炼几遍,将杂质袪除干净,品相会变得高一些……”
门口处的三人虽然不懂炼丹术,却能看得出宁遇洲在丹道中的造诣,还有炼丹量那精细到可怕的控制力。
怨不得他能炼出极品丹。
虽说他现在只能炼出低级的极品丹,但已经十分可怕。
不过想到从今以后,宁遇洲变成他们师弟,秦红刀和盛云深又忍不住高兴起来。
直到两人的探讨告一段落,秦红刀方才出声道:“费师叔,宁师弟。”
费玉白不耐烦地抬头,发现是他们后,又漠然地调回视线,一副不乐意看到他们的模样。他的模样白嫩俊秀,就算是生气,也并不怎么慑人,反而让人觉得好像他在无理取闹一样,脸皮长得太嫩就是吃亏。
盛云深和秦红刀面上有些讪讪的。
他们知道,费师叔还在以为他们师父欺哄了宁遇洲,心头老大不乐意呢。
毕竟宁遇洲可是他的“贤弟”,在丹道一途上的“师父”,怎么可能乐意旁人欺哄了他?就算是同门的师兄也不行。
宁遇洲一脸温和,朝他们走过去,满脸喜悦:“阿娖,你出关了?”
闻翘嗯一声,瞅瞅费玉白,又看看他,抱着闻兔兔没说话。
宁遇洲伸手摸摸她的脑袋,脸上一片柔和之色,那双温润的眸子,仿佛洗去世间繁扰,让人不由自主地信赖他。
闻翘有些紧绷的心神不由自主地放松。
秦红刀朝费玉白道:“费师叔,小师妹出关了,我们先带他们去师父那儿。”
费玉白淡淡地嗯一声,走过来看了看他们,面无表情地说:“宁贤弟,若是你不愿意,无须委屈自己,我的天灵峰虽然没天云峰厉害,但想保两个人也是可以的。”
秦红刀和盛云深明智地没开口为他们师父辩解。
事实上,师姐弟俩仍是没弄懂师父怎么突然就收徒,而宁遇洲为何愿意拜师。联系先前的袪魔丹,也不怪费玉白以为盛振海收徒有什么阴谋,或是要谋夺对方的丹方之类。
以他们师父的性格,绝对不会干出这种事,真是冤。
宁遇洲笑了笑,说道:“多谢费前辈关心,宗主人挺好的,我和秦师姐他们相识一场,也愿意拜宗主为师。何况拜入赤霄宗后,我在炼丹之事上若是再有什么想法,想要寻找你商量也方便许多。”
费玉白想了想,觉得在理,脸色稍缓,说道:“宁贤弟所言甚是,你们去罢。”
“师叔,你以后不能叫他贤弟啦,要叫师侄。”盛云深弱弱地道。
“多嘴!”
四人离开天灵峰,乘坐飞鹤飞往天云峰。
来到天云峰时,便听沿途的小弟子告知:“大师姐,三师兄,宗主夫人回来了。”
盛云深喜出望外,“我娘回来啦?”
说着,人已经朝半山腰的大殿冲过去。
秦红刀领着宁遇洲和闻翘走在后头,小声地和他们说:“师娘是个很好的长辈,人也慈爱,而且最是护短,有师娘在,以后谁也欺负不了你们。”
等他们抵达大殿,见到宗主夫人——柳若竹,方才明白秦红刀所说的护短。
进门时,只见一个秀美娇小的女子手持着一柄寒光湛湛的大刀,追着盛振海揍,盛云深蹲在一旁,惨兮兮地说:“娘,我都这么可怜,爹还打我,打得我可疼了……”
“好你个盛振海,趁我不在打我儿子!站住,今日我要帮儿子打回来!”
盛振海此时全无宗主威风,不断闪躲,一边喊道:“夫人误会了,是这小子不听话,中了毒回来,差点连小命都没了,我气不过就揍他,让他长长记性。”
柳若竹瞪向儿子,长刀一翌,冷声道:“你爹说得可是真的?”
盛云深:“……”
这回轮到盛云深被母亲追着打。
“你这倒霉孩子,竟然欺骗我,让我打我道侣!不听师姐话,还中了一身毒回来,是不是想让我白发人送黑发人?站住,不准跑……”
盛振海抚了抚袖子,在一旁凉凉地补充,“夫人,儿子还说咱们都没白头发,不是白发人送黑发人。”
“还敢顶嘴?看打!”
整个大殿热热闹闹的,看着不像大宗门的宗主一家,倒像是世俗界父母教训不听话儿子的现场。
秦红刀带着宁遇洲他们站在殿门口,叹了口气。
现在宁遇洲他们已经变成自己人,也不在意是不是家丑外扬,所以她也没提醒师父师娘,让他们闹。
盛云深抱头跑过,见到他们,忙道:“娘,宁师弟和小师妹来拜见你们啦!”
柳若竹收起长刀,看到门口处的三人,脸上露出慈爱的笑容,忙道:“红刀来啦,你们进来吧。”
盛振海见秦红刀带两个徒弟过来,一脸喜悦:“阿娖出关啦,不错,修为又有长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