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哪是来演苦情戏的, 分明就是恋爱中的少女!
乔巧懊恼地闭了闭眼, 把水龙头又开大了些。
郭导刚才并没有直呼乔巧的名字,应该是看在她第一场戏的优秀表现,所以才给她留了面子, 不然要是换做其他一开始就表现平平还出状况的艺人,早就被骂的狗血淋头了。
郭导给了她机会, 不能再出错了, 否则自己不好过, 也给谢元仪丢脸。
乔巧摇了摇脑袋,咬紧牙关,将刚才两人的甜蜜时光暂时抛到脑后,一边脑中过着戏,一边渐渐进入角色情绪。
这场戏是杜芃人生的重大转折点。在她万念俱灰, 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时候,白小姐的信揭开了她想要的一切真相。
其实知道了真相也并不能改变惨淡的事实,但是却让之前的所有痛苦都有了一个发泄的出口。而揭开隐情后,杜芃对白小姐,对父母,对她的人生,终于有了新的想法。
“第二场第二次,action!”
“大清早的叫唤什么!”
杜芃跪坐在地上,方才的震天恸哭转为隐忍的小声呜咽,眼眸凄迷,倾泻出大滴大滴的绝望。
妈妈的手搭在嬷嬷掌心,从楼梯最高处一步一步走下来,看见脏兮兮的抹布躺在第二级阶梯上,眼中的怒火又盛了几分。
她脸色阴暗地走到杜芃面前。杜芃最怕的就是妈妈,顿时浑身发抖起来。
这女人身上充斥着冰冷的腐朽气息,哪里能叫“妈妈”,叫魔鬼还差不多!
她不容杜芃闪躲,用帕子垫着手,将杜芃吓得偏过去的头生生掰了回来。
“看着我的眼睛。”
杜芃痛苦地对上妈妈阴测测的视线,眼泪汩汩流出,不知是惊恐还是伤心,又或者是二者兼有之。
妈妈低头看了那拆开的包裹一眼,伸手探向杜芃怀里,杜芃猛烈地摇着头往后缩,眼泪流得更加剧烈,嘴里模糊不清地呜咽,像是想要保护最后一方净土般,绝望地挣扎着。
这种挣扎在妈妈看来自然是不堪一击的。她伸手用力一扯,便将杜芃整个人都拽到了跟前。
她有些嫌恶地看了一眼杜芃脏兮兮的像根干柴似的手肘,杜芃怕她再一个用力,就将牌位扯断了,于是放弃了争夺,无力地倒在地上,脸色惨淡。
妈妈看清楚手里的东西,又瞧了瞧地上静静躺在一旁的四方盒子,挑了挑眉:“人死天注定,节哀便是。”
杜芃依然躺在地上,眼睛没了焦虑,气息微弱,仿佛下一秒就要随着一起去了般。
妈妈眼尖,看到那包裹底下还压着一张薄薄的信封,两眼微眯,俯下.身去将它抽.出来。
杜芃瘦小的身子随着呜咽声一抽一抽,两万麻木地看着她将那封信抽走,也没有力气和希望再去反抗。
妈妈定眼一看,问也不问地就拆开信封,拿出里面的信纸,看了两眼,甩给旁边候着的嬷嬷,“给她读读。”